刚才主仆挨打的时候,崔盼盼还真有些担心春儿受不住说了实话,还好春儿坚持下来了。
崔盼盼暗自思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管家那个怂样估计几板子下去就会全招了。就算大崔氏意图抵赖不认,她身边的仆妇也会受不住出卖她。
大崔氏和管家的丑事被揭穿已成定局。
问题在于昨晚的毒酒。
酒全被小崔氏泼了,眼下已无法从物证上来证明酒有毒,只剩下人证了。
大崔氏是否跟管家商量过?如果有,那多半也会被管家交代出来。如果没有,崔盼盼就要考虑该怎样让将军知道这件事。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崔盼盼已经没有必要为大崔氏保守秘密。
在周主忠妾的故事里,正妻死后媵妾曾自杀,崔盼盼斟酌着自己是否也要做到那一步。
这一等便是一整天过去,期间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幸好早上春儿从厨房拿的糕点不少,都被主仆两人分着吃了。
炭盆里的银丝炭早已烧完,春儿也不敢出去再要。
崔盼盼拉了春儿上榻,主仆两个也顾不上背后的伤,裹着棉被一起趴着。
天快黑了。
春儿抖抖索索下了榻,小心地披上斗篷出去。过了一会儿,端着盏点亮的油灯进了屋。
春儿又爬上榻,没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睡着了。
崔盼盼抱着被子趴在榻上,瞪眼望着那盏青铜灯发懵。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穿越在了近似春秋战国的年代,亲眼看到青铜灯时仍然会有身不知何处的错觉。
考古大侠们诚不欺吾,青铜灯真的是彩色的。
这是一盏鸟柄青铜灯,握柄是一只彩色的喜鹊,做工精致到让崔盼盼瞠目结舌。
恍惚之中,屋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在静夜里听着分外明显。
崔盼盼立刻警觉起来,连忙把春儿叫醒。
来的人不少,但进屋的只有一人。进屋的人在门口唤了一声,得了崔盼盼的允许才推门进屋。
进屋的人是将军的亲兵队长田猛,也是白天带人抓管家的那位。
崔盼盼下意识向屋门看了一眼,猜测将军很可能就在外面。
将军的确就在屋外庭院里,他身边还跟着几名亲兵。也不知他是不愿看到崔盼盼,还是不敢。
这年代的房屋隔音效果奇差,在庭院都能听到屋里的说话声。
“小崔氏,将军着我问你几句话,望你莫再胡搅蛮缠如实回答。”
“妾想先问一件事,不知可否?”
“何事?”
“夫人如何了?”
“夫人殁了,管家也没了。”
崔盼盼低下头,泪水滑下落在地上。过后又抬起头,眼睛虽然红肿,但眼神平和了许多。
“事已至此,妾再无须隐瞒,将军想知道什么?”
“将军一问,为何昨夜泼酒?”
“酒中有毒,妾不愿行不义之事,不忍杀将军。”
“将军再问,为何自污与管家田末有私?”
“妾死则死已,恐贼子还会对将军行不利之事,宁与其同归于尽。”
“将军三问,为何不将夫人与管家之事直接告知将军?”
“夫人乃家中主母,告之是为不忠,妾不愿行不忠之事。”
“将军问你,可曾后悔白受了刑罚?”
“不后悔,”崔盼盼忽然起身对着田猛拜了下去,“求军士为妾带句话给将军,主母既去,妾求陪葬,请将军赐妾一死以全忠义。”
田猛转身离去,把崔盼盼的话如实禀告了将军。
将军听了崔盼盼的回答,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又在崔盼盼的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带着众人离去。
过了一会儿,有亲兵送了饭菜过来。
崔盼盼和春儿主仆终于吃上了饭,只是有些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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