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4只残魂
我的过激反应在三位上神处可以解释为惧怕魔君,我探手把塌边小案桌拉到身前,前倾着上身,手肘支在案桌上,把大拇指放入口中啃噬,这是我思考时的一个无意识的习惯行为,左手大指的指腹上深深浅浅的齿痕清晰可见,右手食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快速敲击着。一盏茶的功夫,我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向后坐正身体,从袖中把乾坤袋摸了出来。
乾坤袋能放在袖中外观自然不大,每位神仙随自己的喜好不同设计成不同的样式形状,有是一只木盒的,有皮袋的,我甚至看到过一位神仙的乾坤袋是一只酒壶。大部份女仙们的乾坤袋都是香囊,可以挂在腰间做压裙之用。
我的乾坤袋是化形后一万岁上时青华帝君赐的一只香苞,蓝色凤凰锦做面,内衬是绾云缎。朴朴素素的只绣了一朵云在上面。内里空间却足够大。放入袋中的物品也不会像杂物间一样堆做一团,像格子柜一样分门别类各有位置,想要拿什么心中默念,探手的位置便刚好可以够到。乾坤袋是法器,刀枪不入,水火不沾,又认主,袋主都有自己的心咒,不怕丢,旁人拾去了没有心咒也打不开。
我把乾坤袋放在案桌正中,双手掐着袋口看了半响,咬咬唇下了非常巨大的决心,破釜沉舟壮士断腕样的打开袋口,从中拿出四只锁灵囊,排成一排放在桌上。我收起乾坤袋,交握着双手盯着面前这四只锁灵囊发起呆来。
没有人知道这四只锁灵囊的存在,这里边装的是同一个人的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三魄,都是残的,不完整的。只知是属于鲛人族皇族某人的,具体是何人因何散了魂魄,又是如何附着在这些物品上的,其余的那些残魂在何处,全无头续。
一只附着在杏花瓣上,我在青丘时从书页里掉出来的。是我得到的第二只残魂,也是这只花瓣开始,我觉得自己陷入一桩奇诡事中,初时有好奇心做崇,还想着要揭一个惊天大秘出来,玩着玩着却发现事态不像我以为的那么有趣,好奇害死猫,别人的秘密还是永不知道为好。
我拿起第二只锁灵囊,里面是一只附着在一片断掉的指甲上的残魄,这是与韶光上神第一次去人界游玩之时,在街上被人撞了一下,初时以为是自己被撞断了指甲,顺手丢到袖中准备回来慢慢心痛,然后便忘了个一干二净。十几天后研磨画彩颜料石粉时忽然想起,我为着捏陶制土的不留下指甲印痕,一向把指甲打理的很简短,怎么会被人无端端的撞断,再从袖中翻出那片断甲来看,隐约可以感知上边附着着一缕残魄,天地万物皆向生恶死,不知何人的残魄这样顽强的附着在这片断甲之上,或者有一日遇到机缘也可生出一线生之希望。我便找了只锁灵囊将这断甲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不多时便又把它忘记在乾坤袋内了。这是我第一只得到的残魄。
我拿起第三只锁灵囊,托在手中垂着眼睛盯了半刻,又放回案桌上并没有打开。这里边是一缕发丝,与第四只锁灵囊中的一只耳饰同是鲛人族现届长老交给我的。我只所以闭门不出,多少也存了躲避此人之意,人算不如天算,任我再如何闪躲,还是被人推了出来,并且是鲛人族上古神仙,我与这鲛人族有何干系呢?吉也好,凶也罢,当下,难料。
我在青丘抄医理的最后两日,神使鬼差的一个人跑到市集上去采买玩具给阿笠和童羽,顺便在阅仙楼中吃点招牌菜。要知道那之前我是从不独自在青丘闲逛的。白里与白析在阅仙楼有一间包房,两人常带我过来,是以店小二对我也颇有些印像,老远便招呼道“姑娘今日怎么一个人来的?七公子与十三公子是晚一会到吗?楼上请。”一边说着一边领了我去四楼包间。
我与小二寒喧了几句,点了几样素日里爱吃的,又吩咐做几样阿笠喜欢吃的包好,待会给我带走。这雅间面积不小,专为长期租包的客人所设,里外套间,外间一张大圆桌,适合宴饮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