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失控
整个三十六层天宫都在为西王母的蟠桃赏花会忙碌,每个仙人都尽着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为这盛力出力填彩。闲人显得尤为稀少,唯三的这几个闲人都躲在天梯这里了。
我自然是天庭里头一号的大闲人,今儿是每月例行一次的大朝会,各层天主宫都要参会,东皇太苍青华帝君与离陌神君都早早的去了九重天宫天帝那里。我没有差事,自行修习运转了四遍大周天,不但没有宁神静息,反而觉得心气浮躁,便独立出了东皇太苍宫,溜溜达达的来了天梯这里。
刚在野杏树下坐定,远远的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也向着此间方向走来,男仙一身浅灰色宽袖文士儒袍,长发一丝不乱的束在头顶,一顶青玉文士冠扣住,远远看来儒雅风流,女仙一身大红湘妃裙,如一团火焰在绿草中穿行,正是司命星君与笑寒元君。
自我被天枢星君一语点破混沌的外衣,想通了自己处事之关节,从藏书阁出来回到正轨生活之后,与司命和笑寒还没有机会好好的相聚说过一回话,此次未约而聚,彼此感叹了一句心有灵犀,都有些久别后的欣喜。
自我领了他们来过一次天梯处后,此处便成为司命,天枢,笑寒与我四人的秘密基地,得空时便在此小聚,饮酒品茶,说些近期见闻。野杏树下多年的金黄色落叶厚积成褥,我们舍不得破坏,便在离树不远处支了个简易的竹棚。
茶酒虽简,难得恣意纵情反有了薄醉之感。三人言来语往说着说着便提起了此次司命与笑寒赔同下界的事来。笑寒元君随玄珍公主下界完全是被无端牵连。天帝因着离陌神君婚配上的事正恼火着,玄珍公主寻了机会替祖父出面,如何会让跟随的笑寒元君有好日子过呢。
我没见过玄珍公主在天帝及其他长辈神仙面前的样子,司命是有机会经常得见的,据说玄珍公主性情温婉贤淑,处事聪颖伶俐,行动端方大气,举止优雅端装,深得天帝和众长辈喜爱。笑寒听了这评价,颇有些愤怒,撇了撇嘴,一甩袖子打断司命滔滔不绝的形容。
我抬起眼睛深深的看了看笑寒元君,她一向极具涵养极耐性,纵你有千般挑衅,我自云淡风清,虽灵牙利齿却断不从言语上与人争长短,如现下这般恼怒到不控言行实属罕见。
“你的历劫密档里也是这样总结的?”笑寒一双杏眼又范起了凶恼之气,双手交握放在案几上,腰背攻击性的坐的笔直,盯着司命,大有你的答案若不是我想听到的那种立刻暴起之意。
司命星君顿了一下,迎着笑寒的眼神,对视片刻,垂下眼,端了面前的杯盏,这盏里是酒,轻呷了一口,好整以暇的开了口“我的历劫密档不是给天帝上交的报告书,是授命殿中密存之册,除了下一任司管人间的星君之外,无人有翻阅的权限,自然是以取实为要。”此话一出,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顷刻烟消云散了。
我左右看了一眼,打哈哈和稀泥般的笑了两笑,给笑寒元君的茶杯填上水,抬手示意她慢慢喝。开口打趣她道“身为离陌神君的女人,言行中的优雅端装有时候还是要表演一下的,你和昆仑公主相处了那么久,多多少少应该被墨化一点吧。”
笑寒忽然一拍案几,眼现恨意,面露狰狞,腰身挺直如有铁板加身,抬手指天厉声说道“何为天道?何为规则?天道由谁来定的?规则是什么人设的?万世的权柄是掌握在谁的手中?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这些修行了几十万年十几万年的神人仙人们,不是可以预见未来吗?不是掐指能算命运吗?家资深厚者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薄命之人因何薄命?都说因果循环不可忤逆,因是谁来认定的?果又真是公平的吗?……”越说语声越大,越说面上表情越是凶狠,衣袖顺着抬起的手臂滑落至肘间,腕上一条若隐若线的黑色蒸腾浮现,突兀的像是毒蛇要抬头吐信。
我微皱了眉头,迅速与司命对视一眼,见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