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六十年,天上六十天,东皇太苍青华帝君回到东皇太苍宫时,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我趴在珠体边缘,迫不及待的往外堂凝望,只是隔了几壁的书架,只闻其声,好不容易盼走了前来回事的司命和天枢二位星君,看着东华帝群进了内室里来,我迫不及待的欲钻出珠体,想给东皇太苍青华帝君显摆一下灵修成就。珠外原来厚重的仙泽已经被我消化殆尽。只光秃秃一颗珠子摆在灯托上。
东皇太苍青华帝君倒是对我把仙泽吸收了的事不甚注意,我摆了摆脑袋,想从他无静无波的面上看到点什么来,一无所获。待帝君在案边坐定,便迫不及待的要给帝君显摆一下,刚探出珠体一点,一股仙泽压下,不容置疑的把我推回珠内,“还未化形,不可脱出本体,以当下模样出本体,则三魂七魄不全。”帝君躺倒在榻上,悠悠的声音传过来。
我乖乖的退回珠内,一边小侥幸的以为短短六十天的胡为对上万年修行时间来说只为弹指,不会有影响,一边后知后觉的发现东皇太苍青华帝君竟然在对我说话,内心狂喜之情把方才的小担忧挤出了九霄云外。殊不知化形后的三魂七魄中果然有一魄有残缺,只是太久太久之后才显现出来。
灵影修成人形的第五个百年,我化出的不再是雾泽凝成的影像,虽非肉身,但五感俱全,东皇太苍青华帝君才允许我形出珠体,直接在他的仙泽中打座修行,周天转速一快,我的修为也增长迅速。
东华帝经校译的经卷又快速又准确,西方佛主经常派座下金雕使者一箱一箱的往来送经。这一日金雕使者又给帝君送过一部真经校译,三十六卷,满满的堆在案桌下面。
我伸了个懒腰,这个动作是跟东皇太苍青华帝君学的,向上伸长双手,用力向上再向上,可以感受到自身的长长。原本我是缩在本体中打瞌睡的,此时醒了,迷迷糊糊的坐在珠那发呆。现在的我坐息规律基本与帝君同步,有日夜之分。
昨日里帝君去赴天帝的宴会,屋内无人,我偷偷溜出明珠在桌上翻看新经,不小心滚落到墨池里边,险些淹在里边,呛咳了半天才爬出来。慌里慌张的躲回珠内,装出一派若无其事的模样。
东皇太苍青华帝君坐在桌边继续译经,我趴在珠边使劲的往外看,只是今日里视线格外的模糊。忽然一张丝绢覆在我的明珠上,东皇太苍青华帝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初晴,掉到砚池中了。”我在珠里缩了缩身体。
丝娟包着鲛珠被帝君拿下托盏,我是浮在珠体之内的,明珠被帝君拿在手中转了一下,我便自动飘浮着使终保持着头上脚下的位置。向下的珠身上果然还有淡淡的墨痕,按道理我化出珠外的是灵形,掉进砚池染了墨迹的也不应是本体明珠。
东皇太苍青华帝君的手很细腻,手指纤长,指节匀称,指甲修剪的短而整齐,没有一点杀伐之气,指尖冰凉柔软。隔着薄绢透过来丝丝凉意。东皇太苍青华帝君轻轻的擦试掉明珠上的墨迹,擦的很仔细。擦试完毕后左手托着明珠,右手轻轻的拂一两下,像是在拂我的头。
初晴是我的名字,我第一次用灵识去感知外界的时候,东皇太苍青华帝君看了我一眼,提笔在案上的素绢写了“初晴”两个字。
初为始为舒,晴为青为碧。我很中意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