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苡听见动静回头，目光落在她怀里的那黑檀盒子上，脸上扬起抹笑。
来了……
这侍女是那日加琳娜来兴师问罪时，拦住她不让她进殿之人。
侍女小心翼翼，还没走到里殿就被希安察觉，怒声呵斥。
“谁让你进来的？！”
侍女顿时被吓得跪在光滑地板上，手死死抱住怀里的盒子。
“王上，奴婢奉王后之命给王上送东西。”
啪——
话音落下的瞬间，殿内传来瓷片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数秒后，希安低哑声音响起。
“进来。”
“是。”
侍女起身，抱着怀中盒子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王上抱着王后尸体坐在矮榻上批折子，而地上是一片的水渍和碎片。
希安眸光落在侍女怀里那黑檀盒子上，神色意味不明，嗓音夹带着无尽寒气。
“怎么回事？”
侍女上前几步，将手中的黑檀盒子放在案桌上，被希安的迫人气压吓得身子微微发抖，低垂着头道。
“这盒子是王后生前……是王后半月前交到奴婢手上，吩咐奴婢在她离开后交给王上。”
希安眸光紧紧盯着那盒子，神色阴沉。
“为何现在才给本王？”
侍女瑟缩了下身子，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声音发颤。
“王上没有昭告天下，奴婢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王后离开，请王上恕罪。”
希安伸手摸上那黑檀盒子，垂眸看了数秒。
“下去。”
闻言，侍女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是。”
希安骨节分明的的手指覆上那金色锁扣，轻轻一动。
啪嗒——
锁扣打开，盖子露出一条缝。
希安眸光微动，打开盒子，一股墨香扑面而来，里面是一沓书信。
希安脑中蓦地闪现出大婚前夕，他到洛苡寝宫撞见她奋笔疾书的一幕。
她说那时候不许看，原来早就做好了打算，这时候给他……
希安嘴角扬起抹苍凉的笑。
希安执起最上方的书信，打开，里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希安，人鱼一族容貌出众，并不喜好相貌绝佳之人，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面容俊美。］
希安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笑，面色极其柔和，又拿起一封。
［希安，当你的王后，是我最开心的事。］
［希安，愿你余生平平安安，事事顺意。］
［希安，以后控制自己的脾性，不要乱发脾气。］
……
一封又一封，希安脸上的笑就没断过，拿起最后一封书信，只轻轻瞟了眼开头，脸上的神色便陡然一沉。
［希安，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我的死你不要迁怒任何人。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平安欢喜，我希望你余生能欢喜度过。
如果可能，找个爱你的人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想，你这样偏执的人，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了，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所以，愿你余生欣喜安康，我永远陪着你。
——洛苡］
没有你，还怎么要求我欣喜安康？欢喜度过余生？！
希安心底冒出丝丝缕缕的怒意，但捏着纸的手却舍不得用力。
最后目光一寸寸划过那带着张扬尾锋的字迹，仔细将纸折叠好，放入盒里，小心盖上。
做完一切后，希安静静环抱着“洛苡”坐在矮榻上，时不时低头亲吻一下她的额角。
最后像是控制不住了，将脸埋进“洛苡”的脖颈，数秒后，低哑声音回荡在寝殿。
“苡苡，我好想你……”
此刻，希安丢掉了坚硬的外壳，露出柔软脆弱的内里。
洛苡注意到那具尸体从脖颈流下一串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