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场细雨绵绵落下,下的无声无息,让大街小巷都蒙上了水汽,也为京都城增添了一抹朦胧的神秘色彩。
天空阴沉沉的,雾气卷在远山,有时如袅袅的轻烟。有时如万顷波涛卷来,有时轻盈如羽衣,有时沉凝如灰铅。
相比于往日,今日的京都城中人潮少了很多,细雨如毛针,说不上太大,但若是停驻在屋外,也能打湿衣衫。
鲜衣怒马的少年打马而过,头上结满了一层洁白的水珠,系着渔舟的绿柳垂下千条万条柔枝,荡在燕塘湖中随风摆动,榕树跳枝黄鹂三两,相互依偎梳妆淋湿的羽毛。
小家屋舍青烟缭绕,饭前茶后,檐下人群三三五五,对今晨半夜发生在聚贤山庄的那场惊人的战斗议论纷纷,都在猜忌何人如此放肆,敢在聚贤山庄闹事?谈及此处,她们又将话题转移到千年灵物玉蟾株上。
数日以来,京都来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不是富可敌国的商人,就是九洲各大势力及一些实力强大的散修。明日,正是聚贤山庄进行售卖玉蟾株的日子,城中客栈人满为患,人人都想将玉蟾株竞售下来。但玉蟾株乃是稀世奇物,能够将玉蟾株竞售在手中,也要有这个命去享用。
特别是一些籍籍无名之辈,担惊受怕之余,又经不住玉蟾株的诱惑,宁可抱着一探究竟心态,也要瞧上一瞧玉蟾的模样。
一家装饰富丽堂皇的客栈房间里,飞贼堂前燕正胆寒心惊跪在地上,将半夜去偷窃玉蟾株发生的事悉数告知燕朝歌。
燕朝歌背靠交椅,显得几分慵懒之状,兀自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见他微屈三指,中指带着大拇指往前伸直,在不停地的练习着青云指的指法。
空气中泛着一丝海水特有的淡淡盐腥味儿,不算太好闻。
乃至堂前燕将所有事说完,燕朝歌塌鼻梁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浮现,头也不抬的道:“真是废物啊,连一片玉蟾株都偷不来。”
他说的很轻,很淡,以至于不了解他的人,都以为他是在说笑。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句话实际上意味着什么。
飘渺阁燕朝歌的名号,不知令多少人闻风丧胆。他虽是正派之人,却手段残忍,杀人如麻,尤其享受杀人的快感,故而被称为“狂人燕朝歌”。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让堂前燕浑身发抖,脸色如同霜染了一样变得煞白,他尽可能的匍匐着身子,嗫嚅道:“燕……大侠……求你放了小的,小……的可以帮你做很多事!”
“死!”
燕朝歌吐字如金,凭空屈指一弹,一道带着恐怖杀气的光柱顿时从他的中指上传来,堂前燕脸色阴沉,脚步带着身子偏着扭到地上滚了一圈儿,无比惊险的逃过这一击。
堂前燕心脏狂跳,厉声道:“燕朝歌,你简直欺人太甚。”
“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燕朝歌淡淡的笑着,对着堂前燕连续弹出数道光柱,掌握一个人的生死大权,对他来说,确实是在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堂前燕自然成了他手中的猎物,但他没有着急将之杀死,而是想尽情的玩个够,以填补他内心的那种生杀予夺的快感。
堂前燕哪能忍受这种气,一脸愤然之色,但他绝非燕朝歌的对手,只是凭借灵巧的身法和轻功闪避青云指的攻击。
燕朝歌脸上浮现出冰冷的戾气,眼里闪着嗜血残暴的光芒。手中青云指不断弹出,好似密密麻麻的箭矢倾天而下。堂前燕宛如一只动作矫健的干瘦猴子,伸缩开合,闪展俯仰,拧转翻挫,冲撞挤靠,动作十分迅捷,身上虽是被燕朝歌打出的指法擦出了不少伤口,但他也侥幸了闪到了窗户面前,顶窗跳出,背部却不料正中了燕朝歌一指,口喷鲜血坠落而下。
原本古色古香的房间,经这一鼓捣变得杂乱不堪,墙的四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兰花片片飘零残落。桌子上整齐摆放的茶具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