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浑浊的眼睛精光四射,持着纸条的手激动到不断颤抖。
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急忙将半掩柴房门关上,用火折子将纸条燃烧殆尽,以免被人发现。
刚巧不巧的是,路过的小五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火烟味儿,以为是柴房失火,吓得急忙将柴房门踹开,却见到老妪蹲在地面,捧着几腚银子,匆匆塞进了腰包。
小五一脸狐疑之色,转身回到店里,将老妪鬼鬼祟祟私藏银两的事儿告诉了杜十娘,杜十娘却不客气的指着小五的头狠狠地痛骂了一顿。至此,小五委屈巴巴的才知道,这些银两原来是杨靖宇等人送给老妪的。
而此刻的杨靖宇三人,已经远离了姑苏镇。
船尾戴着斗笠遮阳的老伯一边撑着竹竿,一边对着晴空潋滟的山水,高声哼唱起打渔歌,兴致很高。
绮霜却趁着这个时间,向杨靖宇问出心中的疑惑:“公子,姑苏镇的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为何要将计划通过纸信告知张婆婆,你就不担心她正是这幕后的指使者?”
杨靖宇蓦然转头,用桃木扇轻轻敲了敲绮霜的脑袋,微微一笑道:“看你这脑袋瓜子,平时挺机灵的,现在怎还问出这般愚笨的问题?”
绮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低声道:“公子教训的是,可霜儿……真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
“她手中的那枚吸血银针足以证明,这月魅绝非猲狙邪气衍生的鬼魅,而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若她就是这幕后之人,将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她出于何目的,非要陷自己于不利?”
杨靖宇负起双手,远远望见前方岸上有几户人家,便弯腰向唱歌的撑船老伯走去。
绮露闪烁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带着满脸的笑意瞧着恍然大悟的绮霜,笑嘻嘻的道:“姐姐,你真笨。不懂也不需问啊,公子做事,一直都有他正确的打算!”
“你这个死丫头!”
绮霜佯装愠怒的去揪绮露的耳朵,却感觉船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便见船头转了方向,正向岸边停靠。
绮霜正了正色,恢复一如往常的冰冷之色,在船停下之时,先一步跳上了岸边的栈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船家老伯停下哼歌,用竹竿支撑着船身,解下绳索将之系在岸边的杨柳树上,稳固船身,方才让杨靖宇和绮露走下来。
柳树枝条荡在水中,波光粼粼的水面映射出天际晚霞的微光,已是夕阳西下,羁鸟恋旧林,飞朔丛间,对林唤伴。
绮霜支付了船费之后,那船家老伯摇着船,又按照来时的路回去,只不过这一次,是溯流而上。
踏着春泥的清香味儿,杨靖宇抬头颙望几家坐落于山间的青灰瓦房。轻展桃扇,摇了一阵风,刮着他明朗的额头,将两缕长发微微撩起,脸上蕴藉的儒雅之气,宛如那天际翩翩而下的仙人。一身白衣出尘,更显得他俊美的脸蛋品貌非凡。
“霜儿露儿,我们先于此寻一家下榻的地方,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夕阳衔山,落晖返照,悄然划过人家的屋檐,映得山顶云霞一片金灿灿。地面的芳草顶了一日明艳的阳光,轻舒腰肢,在风中微微摇摆。远处人家屋顶上升腾起袅袅炊烟,不时传出几声狗吠声。一切竟都是农家闲舒的情趣,在这个落日夕垂的傍晚,尽情讴歌岁月静好。料想此处是人间仙境,看漫山是裹了浓妆的雾瘴,与着低矮的云层峭立相接,朦朦胧胧的寒暄着忙种的人归来兮。
一眼看不尽的山峦如同耸立的春笋,在蓬勃与缥缈的虚实眼盲中,可看见神龙驾雾遨游天地,鹊迎彩虹分天河池月的壮丽奇景。
杨靖宇兴致勃勃的张开了怀抱,候着西边红霞渐隐下去。天穹划下几道流星,留一轮快要圆的月当空悬挂,明净如同碧玉一般莹莹发着光。周遭蛙声蛐声一片。几人碎步原埂上如梦的静谧,青草熟悉的幽香,软而腐的树叶,都是一番闲情的趣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