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严家抓到的那名自称是与楚修染密谋战绩以谋取军功的倭寇,根本经不住蔺荀盘问,一开始装着不懂中原话,沉默对抗,后来见蔺荀准备命人动用刑罚,他心里稍稍有了些没底,直到发现对方是动真格,这才真的怕了,也终于开了口……
但一口咬定是楚修染指使。
之后,蔺荀连续几日,日夜不间断盘问,很快便发现他话里漏洞百出,有些更是前言不搭后语……
可惜就在有所突破的时候,那名倭寇居然在狱中中毒身亡了。
饶是蔺荀和陆淙迅速带人展开调查,狱头及一众狱卒口供却极其一致,一时竟毫无突破口。
蔺荀虽怀疑严家,但手中没有证据,明面上根本无法对其展开调查审问,尤其眼下他们又身处严家势力范围,处处受着监视,一有动作,严家立马知晓。
为了不打草惊蛇,蔺荀与陆淙商议后,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将楚修染一案了结。
倭寇一死,虽变成了死无对证,但以蔺荀前期对其盘问来看,极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污蔑的楚修染。
蔺荀修书一封将所查明的事情原委及倭寇所述口供一并上奏朝廷。
次日早朝,朝臣便开始为了要不要立刻释放楚修染,争论不休。
“那倭寇兴许就是被楚修染派人灭的口,此案一日不查明,臣以为还是继续关押着为宜。”
“臣附议,贪污受贿虽查明楚修染遭人陷害,但通倭一事兹事体大
,事关社稷,还望皇上明察。”
“臣附议。”
“臣附议。”
“......”
兵部李屏手执笏板上前:“皇上,臣倒是觉得,那名倭寇死的颇为蹊跷;先不说是畏罪自杀,还是被杀人灭口,单论他死的这时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蔺侍郎有所突破的时候,一命呜呼了。臣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若当真是楚修染派人所为,他意欲为何?总不至于在已经知晓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还让人去抹杀?三岁孩童都明白的道理,除非楚修染脑袋被门挤了,否则应该干不出这么傻缺的事。所以臣以为,楚修染可以放,倭寇之死一案更得好好的查。”
刑部孙骞哼道:“李大人,你可想过倭寇万一是混淆视听,故意误导蔺侍郎和陆大人,这口供之中可半句没提他是污蔑楚修染。也许就是他和楚修染事前早有协商,说些颠三倒四的话,令蔺侍郎起疑心,拖延审案进程,没想却遭楚修染背叛利用,成了刀下亡魂。所以这看似对楚修染有利的口供,臣觉得做不得数,事关江山社稷,事关沿海百姓,臣以为还是待真相水落石出再放人也不迟。”
礼部欧阳屹讥笑道:“臣原以为刑部审案看的是证据,今日才发现原来靠得是臆想揣测。”
孙骞怒目:“你……”
欧阳屹眼神都懒得偏一下,手指笏板,上前行礼,才继续开口道:“皇上,我朝历来便缺少
沿海作战的将领,难得有楚将军这般人才,若还被冤屈于狱中,那是大新的悲哀。既然孙大人刚刚主观的臆测了一番,微臣不才,也想说说我的臆测。那名倭寇的证言前言不搭后语,明显已是心虚的表现……那么,他究竟在心虚什么?是不是因为背后受人指使,以构陷污蔑楚将军换取某种利益?……但,又是怎样的利益,让他居然甘愿冒险不惜入狱为人质,也要指控楚将军?”
“撇开这些不谈,臣且问一句,一旦楚将军被冤致死,最终受益者是谁?”
众大臣闻言,竟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了严温郡。
严温郡脸色黑沉如炭:“欧阳屹,你什么意思?”
欧阳屹颇为无辜道:“严大人,本官一没指名、二没道姓,你又是何意?”
严温郡气哼道:“本官耳没聋,心没瞎,听得出欧阳大人的指桑骂槐。”
欧阳屹一脸受冤枉的模样:“严大人去了一趟西南,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