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背懒散的抵靠在轿壁,顺势重新将上官瑜揽进了怀里:“老四和老六的人一直在阻碍立储大典事宜。”
上官瑜道:“诏书都有了,大典不过是个仪式,他们毁了大典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寓意何为?”
萧衍扯了扯唇,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至少在他们看来,若是大典未行,老二的太子之位终将是名不正言不顺。”
上官瑜嗤道:“幼稚。”顿了顿,不由又戏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他们最终没有阻挠成功,能给二皇子添个堵,说不准也是他们目的之一呢。”
萧衍唇角微扬,淡应了声“嗯。”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她细腻光滑的手,笑意突然敛了敛,淡淡道:“老二被逼得快狗急跳墙了。”
上官瑜挑眉,“咦”了声:“不就是立储大典,二皇子这般沉不住气?”
萧衍道:“不止。黄河水患严重,沿线村庄几乎年年遭受洪涝灾害,父皇自登基起,便一直有意想彻底解决这一隐患,可惜工部始终没有拿出像样的方案。他不止一次同工部尚书钱清提及广纳治水人才,这些年工部推举的人倒是不胜枚举,不过没一个能堪大用。”
上官瑜对于官场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不予置评,抬头笑睨着他,打趣道:“所以殿下亲自下江南寻觅人才?”
萧衍经她一提,不由跟着想起了余杭之行,唇角的笑意变得柔和起来:“廖曾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治水之才。”
上官瑜哼道:“那你怎么不直接举荐给父皇?”
萧衍笑道:“天时、地利、人和,届时才能发挥他最大的才干,否则岂不暴殄天物,可惜了他的才能。瑜儿说是与不是?”
上官瑜眼见越扯越远,掩下一个哈欠:“所以这些与殿下刚刚提及之事有何关联?”
萧衍摇头笑道:“据钦天监观测星象所示,今年七八月份在黄河流域一带会有百年难遇的大降水,这就势必又将面临黄河水肆虐的危险。眼看时间越来越近,父皇心里难免忧虑,这也是老四和老六能这般顺利阻挠立储大典的原因之一。
不过,前段时日,钱清不知从何处得来了一张黄河流域的地形图,上面对于沿线的风土地貌、村庄大小、每年遭遇洪涝灾害程度一概俱全,甚至还注上了绘图之人对于治理黄河洪涝的见解。父皇一见喜不自胜,当场嘉赏了钱清,命他一定要将此人才寻来为国效力。”
上官瑜越听心里越犯嘀咕,这绘图人才怎么听着这么像廖曾?
“钱清自是欣然应诺。”萧衍的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不过很快隐去,“这段时日,钱清每每去御书房同父皇汇报进展,都不忘带上老六......以至于近来父皇对于老六态度很是亲切。”
上官瑜掩嘴打了个哈欠:“所以二皇子开始急了?”
萧衍看她昏昏欲睡的样子,撩开窗帘看了眼外侧,见离府邸已经很近,便没开口让她睡会,继续道:“嗯。据十三了解,玄玉新研制的那味药其实还未成熟,但老二心切,拿了后直接将其献给了父皇。”
上官瑜恍然,怪不得今日看到永兴帝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此药会不会有伤龙体?”
毕竟是萧衍的父亲,她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
萧衍眸色淡淡,语气有些怅然:“父皇笃信玄玉之药,如今更是在兴头上,只怕谁的话都不会听。”
上官瑜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的神色未变,只是整个人气场有些凝滞。
有些话点到为止便罢了。
她不喜眼下沉闷的气氛萦绕,故意逗他:“二皇子太子之位还未坐热乎,就有六皇子在旁努力挖墙角,两人鹬蚌相争,届时鹿死谁手皆可,为何父皇还要拖你下水?”
萧衍听着她打趣的话,黑眸凝了凝,低头看她时,整个人已放松了下来,凑趣的应和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