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细致周到、经验丰富,可以好好伺候你孕期,本宫再让她去宫中寻两个可靠些的稳婆,也一并随你回府。”柔妃语气淡淡,却极为强硬,“至于薇儿,她自幼便随在本宫母亲身边学习庶务,正好可以替你管理一些王府内宅事务,届时你便可安心养胎。”
在座嫔妃互相看了眼,喝茶的喝茶,垂目的垂目,似乎并未听出任何不妥,注意力却不约而同转向了上官瑜。
上官瑜眸底冷了下,暗暗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绪,才扯唇抬眸看向柔妃,声音不急不缓:“多谢母妃厚爱,不过怎好劳烦林嬷嬷和严妹妹?”她刻意越加柔了音,带着一丝小女儿的娇嗲与自得,“自从儿臣确认有孕后,殿下便早早寻了都城里几位有名的擅长照料孕妇的管事妈妈,连奶娘都找了好几个;至于内宅事务.....儿臣未嫁于殿下之前,一直是由白总管帮着打理,如今儿臣尚有余力,又有白总管从旁协助,就不麻烦严表妹了。”上次姑侄女俩就玩过这一出,如今寻着这时机,居然又想故技重施,哎,真当犹如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柔妃闻言,一阵心气翻涌,差点维持不住脸上得体的神色。
严鞠薇却没柔妃那么强的定力,听着那些仿佛能割她心的话,唇角不由自主紧紧抿着,怨恨得瞪了眼上官瑜。
她表哥何等尊贵,是堂堂大新王朝七皇子,未来更是极有可能......
居然为了这么个破落户半点帮不上忙的女子,费心费力,瞧她那沾沾自喜的嘴脸,她恨不得上前扇上一巴掌,好叫那抹刺目的笑即刻从那张脸上消失。
她失了分寸,忍不住道:“表嫂,长者赐不可辞,姑母一片好意,您这不是伤姑母的心吗?”
上官瑜视线慢条斯理的转向她,脸上笑意淡得几乎消失:“表妹是否误会了,我怎是伤母妃心?”她直直看着她,“我可是为表妹着想,表妹你千金贵体,怎可委屈自己上赶着来我府上做管事妈妈,叫嫂嫂于心何忍?”
严鞠薇:“你......”一张俏脸霎时气得青一阵红一阵,可是一时又想不出话驳斥,又学不来那种市井妇人骂街,只能憋红了眼眶,瞪着上官瑜,恨不能在她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她居然敢当众羞辱她!?
她上官瑜算什么东西!
几位嫔妃不动声色,果然这七皇妃看着柔顺谦恭,却绝不是任人揉捏的主,她们作壁上观,明哲保身绝对是明智的。
柔妃哪见得自家侄女被这般欺辱,脸色瞬间一沉,喝道:“七皇妃,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本宫的面竟然也敢口出妄言!?让薇儿去重华宫帮忙是本宫之意,原是一片好心,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本宫要将侄女送去为婢?本宫倒也问问你是何居心?”
上官瑜装着无辜,语气颇为急切解释:“母妃误会了,儿臣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素来管内宅事宜的,不是宅子的女主人,便是协助女主人的仆妇......表妹乃严家大房嫡女,冰清玉洁,身上自然有着世家女子独有的骄傲,定是没那龌龊心思......既然不是为主人,怎好让她跟仆妇一样……”说到这,她刻意顿了下,加强话外之音,然后一副歉意道,“许是儿臣见识短,想岔了。”
柔妃:“......”
严鞠薇:“......”
几位嫔妃心道,不愧是前左相之女,简直是骂人不带脏字。
只是这个时候柔妃执意送侄女去王府,不等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难道还真好意过去帮忙打理内宅,别说聪慧如七皇妃,就算是寻常目不识丁的妇人定也不信。
不过这七皇妃当真是个妙人,直接拿话堵得柔妃姑侄女俩如何接口都不是。
若严鞠薇执意要去插手重华宫内宅,要么承认甘为奴婢,要么就是默认了自己就是居心不良寻机上门勾引七皇子。
可是堂堂严家嫡女,难道真要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