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菀一听外祖父这是在劝告她,说不定他也是有什么苦衷的,便先忍下心里的话。
下午,去乡下田庄的人也回来,苏昱菀看外祖父在睡觉,就在院子里听他们回话。
“小姐,秦少爷一家情况十分不好。本来有几亩田地足够生活,可是小少爷病重要常年吃药,秦少爷种地挣点钱全都要给小少爷抓药。更可怜的是小小姐,得了癫痫动不动就抽疯,老夫人跟少夫人什么都做不了,整天寸步不离的看着两个孩子。”小厮听着都觉得难过。
“如此说来,田里的活计全都落在表哥一个人身上。”苏昱菀难以想象,表哥也是个富贵人家的贵公子,从小锦衣玉食,一个人做那么多农活他···怎么做的来!
小厮说道:“人家说那是秦少爷我们都不敢相信,晒的浑身黢黑,瘦骨如柴,看着可怜人。”
苏昱菀听不下去,挥手让他们出去。
小厮刚一转身,房门忽然打开,苏昱菀回头一看外祖父双眼通红站门口。想必刚才小厮的话他都听见了,苏昱菀也不解释,过去扶外祖父坐下说话。
刚一坐下,秦老太爷忽然大哭:“都是我的错啊~我养出了这么一个孽障···”一个古稀老人,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闻者伤心见着落泪。
苏昱菀也如鲠在喉,吸了吸鼻子道:“外祖父,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该想想怎么救救表哥的两个孩子,他们毕竟是秦家的骨肉血脉。”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老了老了还让我受这样的苦···什么时候我两腿一蹬死了就好了···”秦老太爷捶胸顿足,是老泪纵横。
这话苏昱菀最不赞同:“人死了又有什么用,事情该在这里还在这里,即便有天真的要死,也该死的不留遗憾。如果现在您真的双眼一闭,表哥一家还是要受苦受难,要是表哥再出了事,那两个孩子就完了,舅母跟表嫂恐怕也难活下去,这一大家子就真的完了。”
一番话说下来,秦老太爷总算是止住了哭,悲痛欲绝的说:“我不是不管你表哥他们,当初泰儿离开的时候,我给了他们十亩良田,一处农庄,还有几处铺子。可是他们转眼都给了你舅舅。如若不然,他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苏昱菀才知道还有这事,难怪外祖父不肯再接济表哥他们,给了他们就等于变相给舅舅赌钱。她又问:“您既然知道舅舅赌钱,为什么不规劝着,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一开始我确实不知道,还是你舅妈带着你表哥离开我才知道,那个时候你舅舅已经把家里的铺子都败光,秦家已然是个空壳。”秦老太爷难过的说,“我把仅剩的一点私产都给了泰儿,可他经受不住你舅舅转手就把铺子交出去,你表哥不可托付,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老太爷无不悲凉:“我也是得过且过,吃一顿算一顿,等哪天两腿一伸,就随他们去了,只可惜那两个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