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峻知道高行周不会无缘无故的到访,问道:“未知齐王来此,有何要事?”高行周叹了口气,道:“我是坐在家里,哪知飞来横祸,硬生生砸中了脑袋,因此向相公求救来了。”王峻道:“齐王言重了,不知甚么飞来横祸?”高行周道:“慕容彦超伪造了几封密函,呈给陛下,诬告我谋反。”王峻笑了一声,道:“原来齐王是为了这件事发愁。”高行周道:“我对陛下忠心不二,慕容彦超蓄意栽赃陷害,我真是百口莫辩。”
王峻嘿嘿冷笑,道:“我知道这件事,陛下把这些密函压了几天,今天给你看了?”高行周颔首说是,又道:“我蒙受如此不白之冤,彷徨无计,因此登门拜访,还请相公指教。”他以王爵之尊,如此低声下气,王峻心中极其受用,飘飘然如酲似醉,道:“正因为陛下信的过你,要你安心,才把密函交给你。齐王没有谋逆之心,堂堂正正,不必畏谗畏讥。”站起身来,又道:“慕容彦超是想把水搅浑,他是在玩火自焚,其心可诛。”说到‘其心可诛’的时候,眼中闪出一道寒光。
高行周道:“慕容彦超是汉高祖同母异父的兄弟,大汉朝亡了,一定心中耿耿于怀。”王峻道:“此人极不安分,我早就得到密报,他逃回兖州就在招兵买马。图谋不轨之行迹,昭然若揭。”高行周站起身来,道:“我父子愿为国除害,只要陛下有诏令,一定领兵铲除这个逆贼。”征伐慕容彦超这件大事,王峻可做不了主,当下道:“既然齐王想拔掉这个钉子,我明天就向陛下进言。”高行周道:“拜托相公了。”
回去的路上,高怀德骑马跟在父亲后面。他至始至终都不明白父亲为何要着急巴巴的求见王峻,于是问道:“父亲为何要着急向王相公求教?”高行周微微一笑,道:“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王相公一身兼任宰相和枢密使,权势无人可及。论说亲疏远近,他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在陛下面前打听不到的事情,问问他或许就能豁然开朗了。”顿了一顿,又道:“大周朝陛下以下就是他了,与他多亲近亲近,没有坏处。”高怀德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高行周又道:“经过这件事,为父忽然觉得自己老了。为父已经六十有七了,许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以后高家就要靠你了。”高怀德看着父亲微霜的鬓角,顿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安慰道:“父亲没有老,还能驰骋沙场十多年。”高怀德笑了一声,摇头道:“我头发也白了,背也驼了,真真是老了。”顿了一顿,又道:“我明天就回郓州,家里就靠你了。”高怀德应声答是。
次日王峻进宫面见郭威,道:“慕容彦超表面上规规矩矩,暗中却在招募兵马,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要不要派遣一员大将征讨他?”郭威摇头道:“迟早要铲除这个肘腋之患,不过不是现在。”王峻不解,道:“既然迟早都要动手,为甚么不现在出兵?免得夜长梦多,拖得越久,难免会横生枝节。”郭威道:“大周立国不久,根基未稳,眼下要稳住局势。慕容彦超虽然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毕竟没有明目张胆的举旗反叛。若是贸然出兵征讨,别的藩镇会怎么想?是不是会杯弓蛇影,惴惴不安?再说刘崇已经自立为帝,而且派遣次子刘承钧攻打晋州、府州了。”
郭威用缓兵之计杀死了刘赟,刘崇被他当成猴子戏耍了一番,又痛失长子,悲愤交加之下决计以牙还牙,于是在郭威登基不久,也在太原称帝。国号还是大汉,仍沿用乾祐年号。只是以原河东节度使十二州地域立国,地盘小的上不得台面。不论怎样,好歹也是皇帝,可以与郭威平起平坐了。他没有忘记亡国之仇,失子之痛,登基不久就派遣次子刘承钧攻打晋州、府州等地,先一点点蚕食大周地域。待到国势强盛起来,再伺机与郭威决一死战。
王峻问道:“是甚么时候的事?”郭威道:“我先后得到李荣和折从阮的密报,刘崇派遣兵马侵袭,李荣镇守晋州,我并不十分担心。倒是府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