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扬正在体育特招的紧要关头,因此即使被任延如此挑衅,他也只是捏紧了拳阴沉着脸,忍了又忍。且不说跟任延打架能不能打过,惊动了校方背了处分,在档案里留下污点,那他的特招就泡汤了。
铁门猛地被甩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金属嗡鸣,回声在天台和楼梯间久久震荡。不少师生都被惊动,怀疑戒备地等了半天,等来秦穆扬一张活阎王似的脸,猜想天台上多半就是那些差生起了冲突,顿时作鸟兽散。
安问还沉浸在任延那句“我太喜欢他”中,脸色红着,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来应对。反倒是任延很自在地在墙上靠着松弛了下来:“怎么想到来天台找我?”
“你呢?又什么刚好来这里?是来抽烟的吗?”
“抽烟?”任延失笑,“我什么时候抽烟了?又是秦穆扬跟你说的?别听他乱说。”默了一会,正色起来:“天台不是你应该来的,这里不是每个人都很好说话,如果我今天不是刚好过来,你要怎么办?”
安问扬起拳头:“我会打架的,你以为我不会?”
任延勾着唇,点着头:“那最好不过,我不会每次都恰好帮到你。”
安问神情闷了下来,恹恹地问:“为什么要跟我讲话这么客气?”
“有吗?”任延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的没察觉,“是正常的语气。”
安问鼓足了勇气:“体验真的结束了吗?”
任延的目光很淡地停在他身上,似乎随时都要移开:“不是说好了一天吗?”
安问用力朝一侧抿起唇角,很孩子气很为难的表情:“现在才过去一夜,不算一天,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
任延愣了一下,莫名失笑了起来,气息里哼笑个不停,刚刚还仰着看阴天的脸也笑得半垂了下来。
安问问他“你笑什么”,但任延没看他,安问便推了他一下,有些生气地问:“为什么总不看我?”
“谁整天看自己朋友?你看我整天看卓望道吗?他讲话我也屏蔽的。”
安问:“……”
“二十四小时?那就是到晚上九点截止,对么?”任延半认真半糊弄地问。
“早上不算。”安问斤斤计较得不得了:“谁一大早甩脸色给男朋友的?”
“讲点道理,我哪有对你甩脸色。”
安问作出愤怒的表情,像一只羽毛白色的的愤怒小鸟:“你有,你不看我。”
任延挑了挑眉:“那既然如此,就先存着吧,等改天再说,这几天还是做朋友。”
话都聊到这儿了,安问也不扭捏了,直白地问:“改天是哪天?”
休想蒙混过去!
“周末吧,今天周二,周六再说。”任延随口敷衍,原本靠墙随意交叠的长腿站直了:“现在你该回去午睡了,或者还来得及去食堂吃一顿中饭。”
安问愕然:“你赶我?”
“嗯,其实比起更人相处,我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任延没有情绪地说,一手搭在安问肩上,将他往门口轻推,“不信你去问卓望道。”
安问还有好多话,一边被他推着一边回头:“那你之前干吗整天找我?”
“因为对你有非分之想。”
安问赌气气急,还想“说”,任延按下他左手:“好了,话怎么这么多?手不酸吗?我都看累了。”
安问皱了下鼻子,即使左手被按着,右手也倔强残缺地表达:“你病好点了吗?”
任延实在被他可爱到,一直刻意绷着的表情也破功,抿了抿唇:“好多了,有劳你关心。”
安问:“……”
任延终于把人推出门外,拉上铁门礼貌而毫不留恋地说:“拜拜。”
铁门在安问眼前合上,安问傻傻地站了会儿,才察觉到任延是认真的。他忿忿地往下走,一直下一直下,身体像上了发条似的自动往食堂走,心却遗落在了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