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延眼疾手快一把将手机锁屏,明智地掐住了后续歌声。卓望道迷茫道:“谁是心上人?心上人是谁?为什么要对你唱这首歌?不是……这是安问的声音吗?”
任延:“管好你自己。”
“延。”卓望道微张着唇,觑着他耳朵:“你……耳朵红了……?”
任延心有多热声音就有多冷:“师傅,你车载冷气坏了吗?”
网约车师傅遭受无妄之灾,敢怒不敢言,只好把温度继续往下调两度。
任延靠着窗户坐,把卓望道意图偷窥的目光隔绝在外,再把卓望道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谁是心上人?心上人是谁?为什么要给我听这个?」
一连串的三个问号很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安问没回,过了几分钟,又发了条二十秒的语音。
这回唱的是「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作母亲……」
任延用阅读理解般的耐心听完了全程,听完脸黑了。
枉他心跳一顿激烈,以为安问以歌寄情云送相思,没想到单纯只是邀请他好歌共赏。
心上人在不在可可托海不知道,任延只知道他快气死了,腰也要坐断了。
十万出头的网约车哪能指望什么减噪减震座椅包裹性支撑性舒适性?车上也没个什么颈枕腰枕,下了高速路又是七扭八拐磕磕碰碰的,动不动还得急刹车给老黄牛让个道儿,任延双手环臂大马金刀一脸不耐烦地坐着,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一场耐力修行。
卓望道倒是一觉接着一觉,可见平时缺觉的厉害。
五个小时后,车子终于抵达匍甸县城,卓望道连滚带爬,“不行了不行了,我腿都要找不到了,让我走走,跟我腿熟悉熟悉……”
任延和卓尔婷也下了车,两人一个去买水,一个去买烟。卓尔婷抽的烟这儿没有,只好买了这店里最贵的黄鹤楼。她穿日本学院风的短裙,衬衫领口还打了条小领带,本来是个清纯人设,烟一叼,瞬间成了小太妹。
任延烦躁地对她勾勾手指,卓尔婷意会,抛了根给他,凑上去给他点火。
任延之前完全没抽过烟,吸了一口过肺,呛得扶着树干咳嗽起来。
卓尔婷笑得发抖:“延哥,你好清纯哦。”
她不知道,任延高一刚进篮球队,就知道了上至队长下至替补球员个个都抽烟,比赛打完,最喜欢做的就是脱掉队服找一露天的吸烟区,一块儿抽烟吹水。任延屡次不抽,便显得不合群,秦穆扬咬着烟似笑非笑,教育他:“别清高,别扫兴。”
任延把队服外套甩肩上,勾着唇耸一耸肩,表示对你们的爱莫能助,转身就走绝不商量。
“哎呀,我都忘了安问喜欢清纯的。”卓尔婷呸呸呸吐掉烟草沫,将白灰色的烟雾从眼前挥开,扭头找老板娘要了盒清口糖。
任延把只抽了一口的烟捻灭了,又俯身捡起卓尔婷乱丢掉的半截烟头,稍走了几步,将它们一起扔进垃圾桶。
卓尔婷脸红了一下,忽然反思自己在三中那个烂泥坑里是不是确实堕落太久了。
任延刚扔完垃圾,便接到安问播过来的视频。
安问这回显然是有备而来,手机应当是用支架支起来了,他坐在桌子前,反坐着,两手搭在椅背上,和任延用手语沟通。
“我又来查岗啦。”他摊出一只手:“给我检查作业。”
任延生怕漏了馅,将摄像头靠自己很近,将可疑的县城破败街景挡在身后,“在外面打球。”
安问做了个“哦……”的唇形,两手托住腮。
任延知道他不高兴,忍不住勾起唇哼笑了一声:“我认罚。”
安问眼睛一眨,手语轻快:“还能罚款吗?”
“怎么心里就只有钱?”任延拆穿他。
安问迟疑了一下,抿唇笑着摇了摇头。任延已经对他很了解,知道这个意思是不想说,便岔开话题:“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