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而且不过是几只老鼠和虫,这算什么,你想想地狱里千奇百怪的魔兽......那才是真恶心!”说话的天文学家识趣地咽下去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比如果壳之王冕下的真身......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恶心,简直就是强烈的精神污染!
恶魔学家疑惑道:“为什么镜子里一直是地下水道投影?我们不是要看工农代表开会吗?”
死亡魔君的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来,“因为这就是开会的地点,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代理校长劳伦斯其实刚刚心头已经浮现了一点猜测,但是死亡魔君的回答还是让他心头大震,震惊地说不出来话。
头顶上明日高悬,鲜花似锦,欢呼雀跃。仪仗队开道,唱诗班殿后,教会的大主教乘坐黄金马车,穿着用珍贵金丝勾勒出的华贵法袍,手持各种闪亮宝石铸就的法杖,沐浴在民众敬仰和虔诚的目光中,一呼百应,黄金马车所至之处无数人顶礼膜拜。
多么荣耀,多么辉煌。
而就在同一时间,在相同的空间里,不过隔着一层厚厚的石板,一些风尘仆仆的人自世界各地赶来,他们肩负着无数民众的希望,承载着沉甸甸的血泪和控诉,蜷缩在阴暗、污秽、恶臭扑鼻的地下水道,却为了呼唤光明的未来。
多少屈辱,多少心酸,不能细想。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们所期待的光明,和黄金马车上的光明,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东西。
劳伦斯心头揪痛,默默红了眼眶。
成为死灵后,他以为他的心脏也随着他的身体一同死去了,却没想到这个石头样的心脏有朝一日还能感知到疼痛。
他花了将近一分钟才平复心绪,抬头看向围坐在身旁的朋友们,从他们郁卒、悲愤、感伤和心酸的表情中看到了自己。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些许安慰。
看啊,他们并不是在孤身作战,还有那么多人为他们鸣不平!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死亡魔君的用意。
祂肯定是也无法忍受为公众发声者默默无闻,无法忍受呼唤光明的英雄蜷缩与幽暗污秽的地下,所以祂才用魔法记录了这些,只为英雄的义行不被埋没,只为让更多人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光明!
在破除各种各样令人闻风丧胆的可怕传闻后,真正的死亡魔君的性格或许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沾染了浪漫的理想主义者的底色。
仿佛是为了回应劳伦斯的想法,镜子里的画面中出现了一抹摇曳的火光,随着画面的拉进,劳伦斯发现不是一抹火光,而是悬挂在阴暗通道墙壁上的两排煤油灯。
地下通道两端的灯光交相辉映,温暖的橘光照亮了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脚下的路,橘黄色的墙壁上相继倒影出一个又一个放大的影子,就像传说年代的巨人跨过人类的城池。
劳伦斯专注的目光在一张又一张陌生或熟悉的脸上流连。
他们有的是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年轻人,嘴角刚刚冒出来青涩的胡茬,眼神清亮,带着属于少年人的勇敢无畏,轻快灵活地在地下通道里穿行。
少年人和青年人也是组成代表队伍的最为庞大的群体。
还有两位两名中年人。劳伦斯认出来其中一位是西杜兰全国工会总会长的罗伯特。他穿着打扮皆是典型的桑恩工人风格,可以说是下功夫做了伪装。和他一起并肩而立的中年人则一副流浪汉打扮,油腻的头发胡须黏成一团,就像地下水道里的长住居民。
劳伦斯还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行将就木的老人,脸颊皮肤松弛,遍布老年斑,耷拉下来的眼皮里的双眼虽然浑浊,却有些一种有别于普通老人的精神气,他的步伐虽然不如年轻人轻快,但有着阅尽千帆后的从容。
这便是第一届国际工农联合会的代表们。
这一天,第七层地狱静悄悄。
这一天,无数死灵们抬起头,震撼地仰望着悬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