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免一刺,说了些别的事情,退出紫宸殿。
她近三十岁,本身也有些喜欢孩子,遗憾自身因为幼时受伤而不能生养,这段时日养着南平长公主送来的孩子,激起了一点天然的母性。
怜爱这个襁褓里的婴儿这样无知,就被父母、姑祖母等送来换取更大的富贵,甚至将来圣人有了更可心的孩子便要将这个孩子送回,虽然也不指望他真的承继君位,也稍微施以关怀。
对于宇文氏在军中的声望,别说是胜似手足,就是亲手足,圣上也会忌惮非常,天子不吝啬给予朝阳长公主权力,甚至愿意过继她的儿子,却不愿意自己的姊妹有做别人皇后妾妃的可能。
伯祷总还是一个可靠的将才,若说谋反没有什么胜算,也没有合适的借口,但是用来制衡却也是不错的选择,将来圣上百年之后,更能护持新君和他的亲身母亲。
朝阳长公主近来犯呕,入宫后也是恹恹枕在榻上,没有听到外面宫人细碎步履,反倒是先嗅到梅子与山楂的酸甜气味。
她抬首看到杨徽音与身后拿了东西的宫人,知道她大约是来送皇帝赏赐,莞尔一笑,不好意思道:“老蚌怀珠,叫人笑话了。”
杨徽音瞥了一眼她的小腹,冬装亦挡不住微微隆起,想到这也是自己的侄子侄女,笑盈盈道,“殿下何出此言,宫中近四十年无子嗣出生,这是天大的喜事,谁会笑话?”
“你不嫌我吃嫩草就好,”朝阳长公主吃嫩草吃到好友的头上,还有些不好意思,见她面容清瘦,仍是那副淡然模样,抚着腹道:“不过圣人说是要将这个孩子记在你膝下,我也就没那么多愧疚了。”
皇兄这些年似乎没有借腹生子的想法,她忧虑未来才出此策,说起来都是因为眼前的女子,朝阳嗔道:“别总这样一副苦瓜脸,教他将来看着你也长成苦大仇深的模样。”
杨徽音忍俊不禁,坐在她对面:“有殿下这样的母亲,这孩子还能做苦瓜吗?”
她比朝阳分明还小许多岁,然而看起来却成熟了许多,看了看内侍们布置的内殿,放下心才告辞:“大殿下那边也离不得人,我先回去瞧一瞧,等宫内为殿下挑选了乳母,我再引来教殿下瞧。”
朝阳却攥住了她的手,邀她同住,稍蹙了眉:“瑟瑟,朝中不会允许圣人收继我的骨肉,若是后宫有所出,才能平息物议。”
杨徽音闻言面上红促,圣上与她不过数年前春风一度,要她假装做七八个月的孕妇,委实是难,“大皇子怎么办?”
“皇子自有他的乳母,”朝阳长公主笑着催促道:“瑟瑟,教人搬过来罢。”
皇帝收了宗室子做皇子,却迟迟不肯册封东宫,不仅是南平长公主惴惴不安,臣子们也难免奇怪,也就是这个孩子还小,不便用为皇子选开蒙老师一类的借口进言,刺探内廷。
然而也有机灵的,发觉天子偶至林苑打猎,身边跟随的少了两位最得圣人宠信的贵人。
朝阳长公主最喜欢打猎,却托词身体不适,公主府一直紧闭,而圣上身边的女官含桃也再未出宫,连南平长公主求见,都有内侍监看管。
又过了七月余,宫中才传来喜讯,朝阳长公主生了一位玉雪可爱的女儿。
只是这喜讯似乎并不怎么叫宫中欢腾,圣上吩咐按照太子之女出生的份额为外甥女庆贺,但近侧侍奉者却觉察出天子的喜意并不多。
杨怀懿在外征战,行踪总是不定的,等他接到长公主已经诞育一女的消息,已经是那位小郡主将满周岁了。
皇帝已经下了诏书,要他回京述职,然而这宣旨的内侍却也同样捎来了深宫中阿姐亲笔信,她细细讲述了那个女孩的可爱,含蓄催促他尽早回京。
他虽偶尔脾气不好,却并不是鲁直到只会打仗,阿姐的暗示叫他心头多了一点猜测,几乎是立刻交付了事情向上官告辞,马不停蹄赶往京城。
然而还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