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来,原来宗室与臣子酒酣之际也会起舞,悄悄问圣上:“陛下舞过没有?”
圣上点了点头:“宴会尽兴,自然要跳,原先太后宴饮,朕偶尔做胡旋舞,上皇弹琵琶。”
她心痒痒,怂恿道:“天子不上场?”
他却拒绝:“朕自二十岁后便不再有兴致了。”
杨徽音略微有些失望,但这本为玩乐,她也不相强迫,便问:“圣人方才在笑什么?”
皇帝的目力或许能瞧见那痕迹,却未必会笑。
“没什么,朕在笑一对冤家。”圣上侧头笑道:“朝阳大概又有桃花债了。”
杨徽音想了想,她方才不曾注意,现下圣上说了,便悄悄观察了一圈皇帝所带来的臣子,并无与朝阳长公主目送秋波者,好奇道:“是谁?”
“或许是朕想错了,”圣上与她饮酒,笑道:“管他们呢,还是将眼前人看顾好为宜。”
果子酒里大约加了甜甜的花蜜,杨徽音喝着也不觉涩与酸,倒像是有一点令人微醺的葡萄汁,她很喜欢喝这种酒,一杯接一杯,不觉就有些醉。
她目中含情,流光波转,扯他衣袖道:“郎君,我有些累了,要不要回宫去?”
“瑟瑟便是这样想要吗?”
圣上瞧她混沌,故意误解,轻声调笑了一句,然而岳父在侧,却不好将人抱起,只解释道:“今夜在清坞过夜好了,山野的乐趣,瑟瑟大概不知。”
杨徽音已经有些不清明,但她也知道遭受了调侃,缓慢迟钝道,“圣人,不许调戏我。”
圣上面上担忧,去抚她微乱鬓发,然而案桌下却勾了她纤纤腰肢,轻声道:“瑟瑟这样好欺负,便是要轻薄你。”
她气结,但现在脑子里已经煮开了一炉粥,完全不晓得说什么才能拿捏住圣上,只慢吞吞道:“你再这样说,我就不回宫和你好了。”
“药是一直有的,”他微微一笑:“便是在外面,瑟瑟不也很喜欢吗?”
她挣扎起身,不满抱怨道:“郎君怎么这样……”
皇后的坐席就在圣上之侧,她一起身,下面的臣子自觉也跟着起身,观望上面到底是何情状。
“皇嫂可是醉了,我让侍女送她回去罢,”朝阳长公主不时留心着主位上的情况,见圣上携杨徽音起身,连忙也过去问询,随后却迟疑道:“不过圣人的意思,娘娘是安排在……”
皇帝来往此处不算少,朝阳预留给皇帝的屋子一直没有变过,但是杨徽音要不要同他住在一处……还是要看圣上的意思。
“就在朕原先的院落即可,”圣上扫视了周围因他们几人起身而站立的臣下,同朝阳长公主道:“若是有愿意留宿的便远远安置,若是宗亲们有倦归意,朕写份手诏,送他们回长安。”
君主所住的院落与招待外客的地方尚有许多距离,帝后要做些什么外人也瞧不见。
朝阳长公主听圣上额外嘱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会意道:“圣人若是无事,不妨与娘娘在此间小住两日,也是做妹妹的荣幸。”
“这是自然,她很少在外面留宿,也该有两日清闲游玩,”圣上应允下来,半揽了怀中女郎,支撑她不要出丑,笑着对一众臣子道:“皇后有些醉了,卿等自便,且自相娱。”
圣上起身,宴会却并未停止,朝阳长公主继承了太上皇的酒量,天子离去,众人反而更随意些。
杨文远见皇后醺然,下意识有些担心,然而想一想,又觉担心的那些事情大约已经发生,他的女儿自己尚且不觉得有什么,他担心也是多余,眼不见心不烦,索性装作没看见,继续饮酒吃肉。
最后被人又哄又激,居然也上去跳了一支舞,怎么回随国公府的都不知道。
朝阳长公主设的宴席是露天,等确定旁人听不见后,圣上将搀扶改作横抱,半点也不听她的抱怨。
杨徽音揪着他的衣襟,不满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