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还是车马接送,耗费时间,怕是要累到这孩子。”
教授诗书的崔女傅出自清河崔氏,她是几位女傅里面最年轻,也是出身最贵重的,眼界极高,对女学生的要求也就更严厉,哪怕如今太后远离京城,也不放松对女郎们的要求。
她没怎么带过这样年幼的女孩,但毕竟是圣上的吩咐,或许与前朝牵扯关联,便也不过多纠结,教旁的女郎先去读书习字,单独问了她几个问题,大抵知道了她的学问深浅,心里有数,不觉暗暗皱眉。
但这样的孩子她猜或许也好带,教些浅显的书本,先教她背些诗词歌赋,学基本的珠算就成,她不必投入过多心力。
杨徽音在家里要背书,在这里也要背书,崔女傅拿着那没有断句的古文领她读过了三遍,解释了几个字音词意,便教她下去自己诵读背过,对照她亲手注释过后的文段理解,等一会儿再来这里接受她的考校。
崔女傅吩咐学堂里的婢媪将杨徽音的坐席挪到靠里的位置,她家中也有弟妹子侄,小孩子若是临近开窗的位置,心思难免会野,叫她被几个勤勉且年长的女郎包围,自然生出好学上进的心来。
徐福来虽然知道他在这里服侍这位小祖宗也没什么事,但圣上不欲叫这个姑娘在这里显得太突出,因此替她铺好笔墨,不用崔女傅叫,自觉起身到外面候着下学。
杨徽音其实是很愿意读书的,但她今日坐着不甚平稳的马车,走到远志馆里,又被按着读了一长篇诘屈聱牙的古文三遍,实在是又困又饿。
跪坐下去的那一刻腿才觉得酸痛,而眼睛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她努力去看清崔女傅那珍贵的手书,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合了起来,越看越困,头也发沉,如鸡啄米一般。
……
圣上今日有大朝会,下朝后换过衣裳在书房里批了一会儿奏折,内侍才将朝食端了上来。
皇帝很不喜欢早朝过后再用膳的规矩,因此大朝前宁可早一刻起身,用些热牛乳配些酥软点心再去,批折子或是见大臣累了的时候偶尔会用一点热茶和果品糕点。
何有为见圣上随手取了一块燕窝酥忽而顿住,伺候不觉小心了几分。
果不其然,圣上用了一块,淡淡赞了一句,随后问道:“杨氏的女儿去女学读书了?”
“回圣人的话,杨娘子现在应该已经在跟随崔女傅读书了,”何有为笑着答道:“女学今日的安排温女傅已经与奴婢说过了,上午是崔女傅教授诗书,女郎午后们用过膳小憩片刻,下午会有李女傅教授数术,间歇还有蹴鞠与书法。”
诗书礼仪与数术都是必学的科目,而蹴鞠、女红、琴瑟、香料、品茶、佛学、射箭、马术等等则是隔一日开课,凭女郎们的心意,选取自己中意的去听。
皇帝静静听他在那里如数家珍,才问了一句:“新贡的含桃送去了吗?”
“贡品前日才到长安,奴婢听闻随国公将果品都转赠给了七娘子,就先教人放到冰室暂存,”何有为观察圣人神色:“杨娘子午后是在远志馆中用膳,回去甚晚,不如每日送些乳酪含桃,又或是樱桃煎做小食,比鲜果有趣。”
他揣度天子之意,圣上不置可否,道:“随朕出去走走。”
禁宫之中少有男子出入,平日授课,也就只有家中父兄是天子近臣或是在金吾卫任职的会到贵女云集的远志馆来探望。
而圣上,大抵还是头一回有兴致步入这个地方。
春花渐落,蝉鸣忽强,转眼竟是要入夏了。
圣上自一片朗朗读书声中踏入廊内,婢媪们虽有些未曾面过圣,但见其轩昂气宇与衣裳纹饰,便都默声问安,退到一侧,请圣上先行。
温女傅不意圣上今日便会过来,连忙自请作为前导,引圣上到崔女傅教授的馆里。
雕窗半掩,有暖融融的光透入,圣上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却瞧不见什么。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