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胡恒秋已经走远了。
嗯,谁也没听见皇上的自语,老奴也没听见。
“凌海。”皇帝叫道。
“皇上,老奴在呢。”李公公咽了咽口水,就这么在劫难逃吗?
“磨墨。”皇帝吩咐道。
艾玛,还好,不用接皇上“自言自语”的话。
李公公上前,御案上摆着一个乌木盒子,通体乌黑,方正简单,没有花纹刻饰,只有金漆的三个字:幸福墨。
打开,里面有巴掌大的圆形锤纹素墨块、有半拃长的如意造型雕花墨块、也有荷叶造型双面浮刻祥云纹的墨块。
一盒共有六块,每块都有不同,但相同的是颜色极黑,且光滑细腻,微微泛着丝蓝绿的光泽。
“哟,这墨极浓,”李公公把手中墨块重按轻推,说道:“虽不易化开,可一旦化开,皇上您瞧,老奴才磨了这么两下,便就这么浓了。”
磨墨的方式分为研和磨两种方式,研墨是来回直推,磨墨则是转圈,研墨更快,而磨墨更细腻。
李公公手中拿着砚滴又往里滴了两滴水,停下,等墨汁自然化开,说道:“味道也可以,虽闻不见有香料,却也不呛人”。
皇帝把玩着如意形状的墨锭,手感很有分量,质地坚硬。
提起笔,笔锋略沾一点清水,然后濡墨,再轻轻数笔,一个“聚”字现于纸面,皇帝赞了句:“发墨如油,一点如漆”。
又蘸了些墨汁,继续在纸上写了二字:宝、盆。
聚宝盆哪。
都给扔到一无所有的永安府了,还能出新东西。
“此墨……”皇帝犹豫了下,把想说的评语咽下去,换了个词:“有些臭!”
李公公眼皮都不抬一下。
习惯了。
自打永安公上次把皇上和胡大人都狠狠喷了一次之后,皇上就再没说过永安公好话。
明明那墨好的很,非说臭!
就问哪个墨不臭?
木头、煤、甚至猪油,都被拿来烧烟制墨,哪个不臭?
而且,是墨,里面就有易腐的动物胶,就问哪个不臭?
为了掩盖臭味,很多墨里都加了香料,不照样能闻出臭来?
也就文人们闻得多了、也自认为清雅惯了,非要说墨香罢了。
“这么臭,不值钱!”皇帝又说。
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李公公往后退了退,离皇帝远些。
落日斜照,阳光射在皇帝的袍摆,光束中有尘翻飞,似很欢快,倒衬得皇帝有些茕茕孑立,
李公公不由在心中喟叹:夕阳西下,断钱人在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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