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只是无知村妇?你到底是什么人?”皇帝问道,声音有些冷,眼睛也眯着,似乎是在集聚能量,力求灼穿楚清的伪装。
李公公早就溜边躲着、减少存在感了。
我的天哪,太可怕了。
以前觉得楚清偶尔与皇上你啊我啊的讲话,是她“一介无知村妇”不懂规矩,现在看来,人家是真没把皇上放在眼里、只是在装低调呢。
胡恒秋继续埋头苦吃。
这是他在宫里吃的最饱、也最难吃的一顿饭,撑死他算了!
也好过如此提心吊胆。
这是什么人呀,楚清,老胡我也看不透你了!
楚清把同样的句式还给皇帝:“根正苗红、世代务农,皇上,你是怀疑我、还是怀疑胡大人?”
“嗝儿!”胡恒秋一下就噎住了,俩小眼睛瞪得溜圆,委屈而无助地看着皇帝,就恨眼睛怎么发不出声音——皇上,楚清的身份,臣早就给您报告过了,整个密侦司就属她的履历最厚!
皇帝却没理胡恒秋,眼睛直勾勾盯着楚清:“十年,便能从一介村妇,变成满腹经纶、精通机关工艺之人?”
那当然不能!估计除了天才,没人能吧?但是不能这样回答。
楚清笑得很谦虚:“皇上您过奖了,楚清哪有那般厉害!
只不过天下学问相通,只看动脑不动脑,相比之下,似乎女子比男子要聪明些;
比如,男子会耕田,却不会做饭,女子放下锅铲照样能耕田,只是体力上略逊罢了。”
小抬一杠,无伤大雅。
楚清只是想把自己隐藏在广大劳动妇女中,意在告诉皇帝,换个女子,照样能做到楚清的成绩。
“皇上,楚清最近沉迷刺绣一道,过去日子苦,乡下妇人只会缝缝补补,没有机会、也没有余钱去买绣线学习刺绣;
如今日子好过了,我正在学着呢!若无事,楚清想告退了。”楚清之前忘记说一句话——她除了当搅屎的棍,还想当退堂的鼓。
谈合作就认真谈,明确合作意向、内容、责任,别整没用的,大家都挺忙。
皇帝抿着嘴运气。
胡恒秋不得不猛灌一口酒,一来把噎住的食物顺下去,二来酒壮怂人胆:“楚清啊,你怎能说出除了赚钱养孩子,别的与伱无关的话?
现在你还是密侦司的副千户,你有职责在身,就算你真的辞官了,你也是大宣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是?”
“胡大人,辞了官,我就是一‘匹妇’。”楚清纠正道,当年,白桦也是这么与她说话的。
想到白桦,楚清面色柔和了些,其实,密侦司这些人,都还不错,不难为老胡了。
于是楚清说道:“胡大人,如果依然拿我的官身要求我,那么,我楚清能够再次披挂上阵,只是,兵马、粮草等,总得给我一个说法。”
给你们一個讨价还价的机会。
胡恒秋看了皇帝一眼,他知道皇帝生气,也知道皇帝尊严受损、下不来台,但是君臣多年合作,他更知道皇帝务实。
天下一盘棋,皇帝是执棋之人,每颗棋子都要放置在合适的位置,这盘棋才能赢,至于棋子有些扎手,皇帝该忍还是会忍的。
毕竟关键时期任用楚清,那叫花小钱办大事。
所以皇帝不好说的话,他这个臣子就只好代劳。
胡恒秋把当前局面讲给楚清,关于皇帝打算重新规划政区之事,反正楚清也猜到了,他便绕过不谈,而是提起另一件事:
“楚清,皇上对你多有包容,你好歹也该为皇上考虑考虑,不能闯完祸全靠皇上给你兜底不是?”
楚清:“我闯祸?”
胡恒秋:“你把沃斯人打成那样,沃斯人抗议得厉害,眼下又是皇上要出宫举行‘开耕礼’之时,会试也要马上进行;
事情都赶到一起了,京都内除了馆驿的使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