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楚清所料,只隔了一天,李公公便来到青瓦台,给楚清带来皇帝的“口谕”:临洋侯历经大难归来,朕摆筵,给你接风洗尘。
借口合理,楚清佩服。她回来几天了都!
楚清立马放下手里的苹果不吃了,而且很后悔已经啃掉了一半。
吃别人请客,必须空肚子呀,不然多亏!
楚清换上密侦司的制服就进了宫。
胡恒秋果真也在,楚清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皇帝会拉着他作陪。
可惜皇帝打错算盘了,与其拉着胡恒秋,不如把许念平叫来,不管怎么说,许念平比胡恒秋看着顺眼。
胡恒秋是楚清的上司不假,可他终究是站在皇帝那边的,不像许念平,没有自己的主张,只管让干啥就干啥,相对单纯。
果真是筵席,大宣皇帝情调得很,一张竹席铺在地上,上面摆满食物,还有两坛绿坛的玉液琼浆。
绿坛玉液琼浆,这算烈酒当中的“女士酒”了,还有那些菜品,楚清打眼一瞧,光是眼下摆上的冷盘,就有好几道是楚清在宫宴中吃过几嘴的菜。
随着菜品一道道上来,更是有楚清曾在宫里喝过的淡而无味的鸡汤、有热腾腾的驼峰饺子,还有啃起来不很雅观的羊排,这都曾是楚清在宫宴时下筷子最多的。
可见皇帝是用了心。
其实那些菜,全是宫宴上冷得慢的菜,真不是楚清爱吃,楚清很想说,来顿海鲜大餐最实惠,那玩意儿吃多少她都吃不腻。
到底不是同路人哪,楚清想。
楚清并没有向皇帝磕头表达“蒙皇帝盛宠”的感激之情,而是像老朋友一样拱手寒暄:“哎呀,真是让皇上费心了!”
搞得皇帝本来准备在楚清刚刚下跪的一瞬间,就给一把扶起,再说上一句:“爱卿是朕的肱骨,不要见外”等感人话语的想法,直接给掐没了。
皇帝愣怔了下,有点整不会了。
连胡恒秋都意外得很,一个劲儿给楚清打眼色——作为一国皇帝,连你一个臣子喜欢的菜都记得住,说明皇帝对你有多么在意,这可是天大恩宠,你咋还不跪下谢恩?
可在楚清看来,首先皇帝就不是我心中满意的领导人,其次,你所谓的恩宠,是建立在阶级差异、地位尊卑之上的,并非真心实意的关心。
皇帝的关心,甚至还带着自上而下的优越感、压迫感。
这么些年来,楚清谨小慎微,那是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可在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楚清依旧是建立起一个相对符合她自己三观的、和谐的“族群”。
楚家人相处,真的像一家人一样,对家主确实敬重,但尊卑差别基本看不出来。
即便有时候楚元、卓耀他们依旧会以下跪的形式表决心、表忠心,也已经是很少见的情况,不如本土家族的十分之一。
尤其楚清从介螭那里了解到,这不过是一個游戏世界之后,楚清的想法更是变化极大,可以说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楚清故意忽略胡恒秋快要抽筋儿的眼色,照样拱手寒暄:“胡大人,你也在啊,又能看到伱,真好!”
又能……胡恒秋也被整不会了。
楚清这个“又”是在说自己大难不死,还能活着回来见到老上司;还是说皇帝请我吃饭,你竟也来了,怎么哪儿都有你?
皇帝和胡恒秋原本在心里为见楚清打的腹稿,用不上了。
筵席筵席,果真“复古”,席地而坐,脚丫子离菜盘子不到半尺,楚清总忍不住看向那俩男的的脚丫子——他俩会不会有脚气、脚臭?
算了,反正离得远,只吃自己眼前这两盘吧。
皇帝穿得也很复古,宽袍大袖都快拖地了,颇有魏晋之风的潇洒恣意,一副“这是家宴,大家随便点儿”的做派。
楚清又开始操心他那袖子没有桌案阻隔,会不会沾上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