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李氏自己是女人,知道女孩子嫁人如同“二次投胎”,选好夫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可她没有反对跟姚家结亲的意向,是因为之前孟涌的几次提议太不靠谱,都被她否定了。
不是快四十岁的、就是死了原配让闺女去做续弦的,自家女儿才几岁?找丈夫还是找爹呢?
但是身处孟家这样的人家,她也没有太大的争取空间。
好在姚家四公子年龄十八,比女儿只大五岁,总比之前的要好。
而且她与丈夫的关系貌合神离,只维持表面的一团和气。
孟涌在外面招猫逗狗她不管,只要不往家里领就行;愿意安排几个外室就安排去,短了家里的银子不行。
大方向把握住了,其余的心她就操不起了。
至于女儿,她只能尽量在孟家容忍的范围内为女儿争取最大利益,多了她也做不到。
好不容易把孟涌的暴躁暂时压了下来,孟贤胜也识相,不多废话转身就走。
可孟涌的火憋得住半盏茶,可憋不住一炷香,所以,孟贤胜的脚步声刚一消失,他又喊上了:“你干什么你!”
“老爷,这事儿你操之过急了,贤胜只是替樾儿探口风的,还没到议亲的地步,现在人姚家不接话头,贤胜也没办法,你那样追着问,让贤胜多尴尬。”李氏耐着性子劝解。
别看她逼急了也敢跟丈夫动手,但是该软的时候还得软。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说她能不能跟家大业大的孟家提合离,就算能,她还能真不过了?娘家怎么接收她?哥哥们是对她好,她也不能就真回去给哥哥们添堵啊。
再说,樾樾下面还有个弟弟呢,为两个孩子着想,也得把日子凑合着过下去。
还有,在整个大宣,外室啊、妾室啊、通房啊本就是平常事,她能控制着让家里清净,已经就算是嫁到好人家了,还能怎地?
满府城看看,哪家大门大户的人家不是庶子庶女一大群,小妾通房排大队?
尤其是商人们,常年在外面折腾,总得有人照顾,于是这些商人都在外面又有了家室。
逢年过节的,家里的正妻就会“喜气洋洋”的添堵:外室或外室的子女给你送年节礼。
人家做丈夫的呢,还把你的地位架得高高的,给常年守家尽孝的正妻建个牌坊、女祠什么的,让她们可以在女祠里面议事,身后也会被供奉。
这样一来,女人就感觉自己跟男人在这个方面地位相当,心理上得到了很大的满足,然后女人们继续尽心尽力上奉养公婆、下抚养子女,男人们则更理直气壮地为所欲为。
都把你“供”起来了,你还想咋地?
好在孟涌没有经商的本事,不用走南闯北,所以没有机会搞这些华而不实的骗人把戏,李氏也多少有些话语权。
李氏说:“咱们对姚家虽然也不能说是高攀,可人家毕竟跟知府家里有亲戚;
再者,姚家的四公子可是家主嫡出的小儿子,咱家樾儿呢?虽也是嫡出,可咱是二房,还是差了一层;
就算把樾儿嫁过去,人能给你啥好处?有好处也是大房的吧?咱二房就是个吃分红的,姚家不见得把咱家闺女当回事。”
这话说到点儿上了,孟涌也无话可反对,但还是不甘心:“咱闺女也不差!咱二房也不穷!”
二房是不穷,可人家能图到你什么?你什么也给不了人家,人家能对樾儿有多好?
大房是拿着整个孟家的女孩儿换好处呢,你还跟着瞎积极,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聪明!
李氏心里愤愤地想,嘴上却不能说出来,她说道:“咱樾儿还小,你就不希望她能嫁个官宦人家?
哪怕是个小知县,只要踏实努力,咱再给点支持,总也好过跟姚家那样的商人家庭结亲,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样?”
孟涌不以为意:“你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