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牛二愣是一路从纪家骂到里正家的。
虽说夜里家家户户都在睡觉,但牛二愣这么嚷嚷,再加上惊动了一些人家养的狗,这一下子就将一路的人家给吵醒了,更是有人起来跟着去里正家看热闹。
以至于第二天天明关于牛二愣夜里去纪家做贼不成反被抓住去给纪家干农活的事,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杨李村。
陆春苗跟牛秀红是邻居,也是对头,两人皆是爱计较的性子,两人各自嫁到夫家成为邻居的时候,便开始了处处计较。
牛秀红是同村的,陆春苗是隔壁村的,牛秀红没少仗着这份优势欺压陆春苗,偏偏陆春苗也不是个孬的,以至于两人摩擦极其凶猛。
早些年倒还算收敛,直到两家的孩子到了要婚嫁的年龄,直接就闹崩了,缘由是陆春苗的儿子王铁柱说喜欢牛秀红的女儿徐丽丽,说想要娶徐丽丽,这一下子不得了,直接炸开了锅。
牛秀红就说王铁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陆春苗如何能忍受,却偏偏儿子硬是说喜欢要娶,愣是让她短一截,后来徐丽丽又和纪允礼定了亲,牛秀红各种在她面前秀,真真是把她给气死。
她千等万等,终于给她等来了反杀的机会,真真是快意人心。
“这人啊,不要脸至无敌,明明是自己想贪人家的好处,上赶着要去嫁给人家,好处拿了,却又反悔,也是人家仁慈,不然耗死你又能如何?”
“本来以为做出这样的事已经够不要脸了,不曾想还眼红人家,半夜就偷鸡摸狗,被人抓了还反咬一口说什么来拿赔偿,真真是笑死人了,就当谁不知道当初的亲事是怎么回事一样。”
陆春苗早起去了一趟田地里回来后,就站在两家的交界处,高着嗓音在那里指桑骂槐,句句不提牛秀红,却是句句都在说牛秀红。
“想当初有些人跟人家定亲呀,人家本来还挺好的,定了亲之后身子越来越差,最后人差点都要没了。有些人就泼脏水说不要守寡什么的,把人家的亲给退了。”
“哎呦喂,退的好呀,瞧瞧人家现在,娶了新媳妇,人活过来了不说,上个山还能捡着兔子,一卖还卖了那么多钱,瞧瞧人家这多旺夫,有些人呀,就没那个福气,搞不好还克夫。”
克夫这话一出来,纵使脸被踩在地上了,牛秀红也不能忍了。
“陆春苗,你不怕嘴烂了是不是?你说谁克夫呢?想吵架是不是?”牛秀红叉着腰从家里冲了出来对着陆春苗就吼了上去。
陆春苗难得扬眉吐气,哪里能让,当即卷了卷袖子,摆着架势吼了回去,“谁应说谁?怎么的,做得还不让人说得,我说你了吗?提你名字了吗?”
“陆春苗,你别太过分,你当我傻子是不是?”
“我可没有说,是你自己说的,再说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自己说说我哪一句说的不是实话?”
牛秀红无从反驳,但绝不认输,“呵,说实话是不是?陆春苗,我瞧你就是记恨,也不瞧瞧你家铁柱那模样,配得上我家丽丽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配吗?”
牛秀红这是直接往陆春苗心窝上扎针,陆春苗直接疯了,也不含沙射影了,直接点名道姓。
“你当你那个女儿还能嫁个什么人家?主动巴上纪家又嫌人家病重把人家退了,你这一退,人家重新娶一个立刻就好了,说明什么?说明你家女儿克夫。现在还有了一个做贼的舅舅,看看谁家敢要。”
“陆春苗……”
纪有庆坐着推着糙米到这边的时候,碰上的就是陆春苗和牛秀红这杀疯了的场面,本来这没什么,但句句不离纪家,不离纪允礼,作为纪家人这就着实尴尬了。
为了以防夜长梦多,早上纪德贵直接让纪有庆包了村里的牛车去了镇上,买了糙米,八十斤糙米都买了,不差那一点包车的钱。
糙米买回来了,纪有庆便用推着推着糙米挨家挨户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