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
穿过大堂,绕过几座假山。
假山此时看去,恍惚有了真山之感,因为再没有水流从中穿过,上面铺满一层灰尘,也没人再去修剪假山周边的绿植,任由其疯长,这之中,不知不觉间,竟有了一些自然的奥义。
再穿过几条破烂不堪的回廊,踏着回廊上缝隙处长出的杂草,将几间黑黢黢的屋舍,留在了身后。
这时,终于到了此行目的地,因为这大叔,没有再走的意思。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这里终是有了人间烟火气,此地乃庄子的后院,之前这里应该有许多名贵草木,可能觉得这些草木不大应景,被人挖了后,丢弃在了一个角落处,现在已是一堆枯木。
而此地又被人重新开垦出一片平地,在这平地上,有几间茅草屋,旁边一间屋子,还热腾腾冒气,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是从此间,传到了众人的鼻子里。
空地周围,则是种了许多瓜果蔬菜,还有一些,好似是刚刚被人翻出来的新土,想来是要种下属于这个时节的粮食作物。
李知焉道:“大叔,这些都是你种的吗?”
大叔道:“闲来无事,就做做这些事情,以解无聊时光,必要时,还能祭入五脏庙,何乐而不为。”
李知焉似是非常理解这种行为,道:“我家是用了18根圆木,32根小木建成的,其中剩下来的木料,我还做了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
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参与了这些事情,肯定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然,大叔之前说,不想他说出自己的身世,他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再多做阐述。
大叔笑道:“看来你也很无聊。”
不多时,众人就在这独有的酿酒作坊中坐定,而桌上,已然摆满了数种酒。
只见这大叔道:“小兄弟,为兄这里有数杯酒,虽不是出自世间名家酒匠之手,但也别有一番风味,你且尝尝味道如何。”
李知焉顺势端起右手边第一杯酒,一口饮下,一股辛辣之感,顺势直抵味蕾,甚是刺激,犹如岩浆划入喉咙,直达胃部,胸腹处,一团灼热火烧,让人大汗淋漓,直呼痛快。
大叔笑道:“小兄弟,什么感觉?”
李知焉答道:“好酒,就像山中带刺的玫瑰,即便明知会扎破双手,也不忍舍去这妩媚的精灵。”
大叔道:“好比喻,小兄弟以前也是饮酒之人?”
李知焉道:“不是,我也是刚刚学会的。”
这大叔没有继续问话,示意其可以继续饮用。
李知焉又举起一杯,同样的一口而进。
这刚刚灼热的胸腹,一下冰凉透彻,犹如极北之地的冰水,夹杂着浓郁的酒香,浇灭了炼狱的火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让人浑身通透。
大叔继续问道:“什么感觉?”
李知焉道:“好酒,犹如天山上的雪莲,冰清玉洁,让人高山仰止,不忍亵渎。但又不忍,就此放手。”
大叔哈哈大笑道:“还从未有人如此评价我这浊酒的。”
说完,又将一杯酒推了过去,并道:“有些酒可以豪饮,但有些酒,如此饮法的话,就少了那么点意思,比如这杯酒。”
李知焉点头同意,并接过,啜了一口,平淡如水,不错,如果不是马上与唾液产生了某种反应,这酒喝起来就像水一般,但只需一会儿,就有了感觉,让人有一种“几时归去,做个闲人”的冲动,在屋舍的小溪边,对着这溪面的浮云,弹一首平静淡雅的古曲,饮一壶自制的米酒。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问法,大叔道:“什么感觉?”
李知焉道:“同样的好酒,极像阡陌上,那野菊花,让人颇多依恋,不忍离去,并在此花盛开处,流连忘返,痴痴缠缠。”
大叔笑道:“小兄弟真是秒人,我这几种酒,不是没被人评价过,但无非都是干柴烈火,冰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