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小插曲被很快揭过,见陆帷没有深究她之前说了什么的打算,谢容卿又开始拉着温缈闲聊起来了。
“可惜了,因为那姓范的,大姐姐和大姐夫他们不会去参加陈家的宴会了。”想起范文宣,谢容卿就来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紧跟着瞪得更大,还顺手又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了嘴里。
仿佛那吃的不是桂花糕,而是十恶不赦的范文宣一样。
“谁说不是呢,好像也挺久没见到大姐姐了。怪想她的,虽然知道她在沈家一定会过得很好,但就是没看到人心里不安心。”这话倒不是为了附和谢容卿说的假话,重生在谢容安身上也快有半年了,这半年里,她好似真的将谢容安的家人看做是了自己的家人。
会真心实意的担心谢家人,会想要不顾一切的保护谢家人……
“五天前,谢容簌才跟沈贺回来过。”看谢容卿和温缈表现的好似许多年没有见过谢容簌的样子,陆帷忍不住开口拆穿道。
“呃。”面对陆帷十分无情的说出真相,温缈幽怨的看了一眼对面玄衣金冠,正襟危坐的俊美少年。
谢容卿连忙跳出来反驳道:“可是从前大姐姐在家的时候,我们天天都能见面的,哎呀,说了六哥哥你也是不会懂得,反正都怪范文宣,等到了陈家,我绝计是不会给范文宣一个好脸色瞧的。”
末了,似是觉得没说过瘾,她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六哥哥,你自己想想,你如今和六妹妹天天都能见到面,若是突然叫你好几天见不到六妹妹,你不会觉得纵使一日不见,也如同隔了三秋?”
陆帷没在说话了,只是脸色显然不是太好,甚至算的上阴鸷和沉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谢容卿用什么词不好,偏偏选了这么个,而偏偏陆帷对谢容安又的确存了那点隐秘的想法。
温缈感觉车内的气氛一点点的低压了下来,本想活络一下气氛,可无奈的确找不到一点话题能破解如今这万分尴尬的场景。
而这时谢容卿也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轻轻扯了扯温缈的裙角,低着头,“绾绾,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六哥哥瞧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我觉得他想要敲死我,呜呜呜呜。”
温缈无奈的笑了笑,偷偷睨了一眼陆帷,见对方虽然表情不太好,可倒不像是在生谢容卿的气,反而还有些愣怔,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五姐姐放心啦,六哥哥不是那样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他不是在生你的气,是在想事儿呢,五姐姐不用管他,吃糕点吧!”温缈将糕点往谢容卿面前推了推,语气温柔中隐隐带着丝抚慰。
果然看到吃的,谢容卿也就顾不得陆帷是个什么心情了,她又拾起一块马蹄糕放进嘴里,吃的是心满意足,还不忘夸一句青芜手艺越发好了。
温缈摇头笑笑不言语。
她又将视线落回陆帷身上,却见少年仍在垂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温缈也不敢打扰他,遂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若是突然叫你好几天见不到六妹妹,你不会觉得纵使一日不见,也如同隔了三秋?
谢容卿无心的一句话在陆帷耳畔一遍遍回响起来,少年有些颓然的扯了扯嘴角,陷入了一段似乎被尘封了许久的回忆当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之如狂,难见其人。
这种感觉,他分明已经尝试过了千千万万遍……
前尘旧梦,往事依稀。
一点点浮现在陆帷眼前,交织而成一场如泡影一般绚烂的幻梦。
他在做天启权臣锦衣侯的那些年,嚣张跋扈、恣意妄为、目中无人,明明覆手间就可颠覆皇权,叫江山易主改头换面,可他却偏偏要如同一堵最忠诚也最牢固的城墙,守着天启的江山、守着顾氏皇族的江山、守着属于万乐帝和景贤皇后的江山。
他南征北战,逢战必胜,让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