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缈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三两步上前,和谢俞棋并肩站立,抬眸注视这那轮圆月,喃喃低语。
“或许……不念吧!”
“嗯?六妹妹说什么?”谢俞棋偏头望向身侧少女。
少女摇头笑了笑,唇畔带着浅谈的笑意,她抖着裙裾重新坐回美人靠上,眨了眨桃花眼,看向谢俞棋,“四哥哥心中可还有那位温三姑娘?”
谢俞棋也随着温缈坐下,他双手把玩着腰间香囊垂下的流苏,倒也不避讳在温缈面前提起此事。
“年少倾慕,一腔欢喜,哪能说忘就忘?我又不似那个人——”意识到什么,他忙不迭住了嘴,没有再接着言语。
温缈嗅到一丝古怪,凑到谢俞棋身旁讨好的问着后话,“不似谁?莫不是还有人和四哥哥一样爱慕着温三姑娘?”
少女脸上一派天真,笑语嫣然。
谢俞棋叹了一口气,见四下无人,他朝温缈挥了挥手,温缈会意向他身边挪了挪。
“六妹妹也在燕京待过一段时日,理应听过太子与温三姑娘的事。”谢俞棋语气淡淡,但温缈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谢俞棋在提到顾匪石时虽然有极力压制自己的情感,但那股不屑还是很明显。
面对谢俞棋的问题,温缈老老实实的点了头,京中关于她与顾匪石的传闻一直是很火热的,谢容安有听说过,根本不足为奇,更何况她如今还是当事人。
“确有听过一二句传闻,都说若是温三姑娘还活着,太子妃一位定然非她莫属。”温缈长吁了一口气,将世人对她与顾匪石的评价说出来。
然而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温缈总感觉有些唏嘘和物是人非。
原来顾匪石竟给她粉饰了那样大一场无法脱身的……春秋大梦。
“你听完此话,有何感想?”谢俞棋在等着温缈的回答,然而却又好像知道温缈会说些什么,他唇畔噙着些许嘲讽和深深的怨气。
温缈咬了咬粉嫩的樱唇,她其实很想骂一句顾匪石虚情假意、狼心狗肺,但她亦清楚的明白,以如今谢容安的身份,是说不出来这些话的,她会和世人一样觉得温缈与顾匪石是一对有缘无份的金童玉女,甚至会感到深深的惋惜。
强压内心的愤懑,温缈仍旧是一副天真的样子,她手轻轻托着腮,倒是不假思索的回复了谢俞棋的问题,“温三姑娘与太子殿下倒是可惜了,听世人说,总觉得他们般配的很,而且不都说太子殿下与温三姑娘一起长大,情深意重的很,骤然闻此噩耗,太子殿下心里不好受吧!”
温缈说的是世人对此事的看法,但她如今心里明镜似儿的,顾匪石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所谓的情深意重,不过从来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笑话!
谢俞棋唇边的讥笑加深,似乎对温缈的话早有预料,他仰靠在美人靠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就这样反看着皎洁的明月,一时无言,片刻后才对温缈开了腔。
“情深意重?呵,和皇家人谈情深意重,简直是可笑啊!”谢俞棋忽而将目光转向温缈,似乎是找到了可以倾诉心中苦闷的人,也就不再藏着心中情绪,一股脑的透露出来了。
“六妹妹如今离开燕京了,自然不知晓京中现在的情境。那位在你眼中和温三姑娘情深意重的太子殿下,如今正和赵家的嫡女打的火热。对他们这些天皇贵胄而言,谁能助其成事,谁便是心中所爱!”谢俞棋话中已经透露着很深的不满了,若不是碍于对方太子的身份,不能再多加斥责,他是恨不得骂上他祖宗十八代的!
他放在心里不敢轻易亵渎的姑娘全心全意的喜欢着他,他却弃之如敝履,转眼便可另结新欢。
他知道感情一事不可勉强,可却也实在看不过去顾匪石那不地道的做法,明明不喜欢温缈,却因为要仰仗对方家世,装出一副两情相悦的模样。
既得了佳人真心,又博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