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星,在何方?”陆帷手抚着瓷盏上的纹路,心里百转千回,却是有了思量之色。
会不会是?
季祁然想起那一日的占卜,眸色暗沉下来,声音染上几分急厉之色,“南方!”
说着他又补充道:“我从前便占卜过凤星的位置,一直显示的都是东方,可唯独这一次,指向了南方,并且往后再如何卜卦,都是这一个答案!”
先东后南?
陆帷心底的思量缓缓沉淀下来,嘴角的笑意也情不自禁的加深起来。
燕京于胤安来说是东,而洛阳于胤安来说就是南……
如此说来,他大概知道季祁然口中的凤星是指谁了。
春风穿堂而入,少年捧茶饮了一口,心情大好。
柳西洲不清楚其中症结,颇为不解的开口询问,“就这值得你不远万里跑一趟?凤星在东在南又有什么关系?”
季祁然拂袖起身,语气里难得有几分激动之意,倒是褪去了一些那不可一世的傲然风骨,“可是,小师妹一直待在奇峫谷,凤星怎么可能移动?一定是哪里去了问题!”
白衣少年语气笃定,却见陆帷亦跟着起身,冷冷哼道,“你怎知一开始的凤星说的就是她呢?”
季祁然不假思索的反驳,“不可能!一定是小师妹的……姑母都已经许了你和小师妹——”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陆帷打断,红衣少年厌恶开口,语气里尽是凉薄和嫌弃,“季祁然,你记住,我的人生容不得任何人做主!莫说娶谁,便是穿什么衣服、饮什么茶,旁人也左右不了!”
“小师妹那般喜欢你,陆暮与,你怎可这样说话?你有没有心?待我回去告诉姑母,有你好果子吃!”季祁然颇为气恼,若不是顾忌着自己名门世家贵公子的身份,只怕就要指着陆帷的鼻子骂了。
威胁的话,不言而喻。
而陆帷讨厌这种被威胁的感觉……
他以为、他们以为他还是曾经那个无自保能力的陆帷吗?
早就不是了!
“那也要你有命回去告状啊!”陆帷嗓音带上几分戏谑,他抬手转了转手腕,一双凤眼里悄然弥漫上杀意。
柳西洲也适时的出来幸灾乐祸,这个季祁然真是个拎不清的猪脑子,他以为这是在胤安吗?竟然和陆家哥哥耍横?
洛阳一条街,也不打听打听谁是爹?
“这胤安到洛阳也是山高水远的,季小公子若是遇到了山匪猛兽、或是中途染上什么疾病不治而亡也不是不可能……”
季祁然顿时感觉有些不妙,清高孤绝的面容上有了丝松动,但他很快稳了心神下来,他也并非赤手空拳孤身前往,他身边也是带了暗卫的。
而这时先前退下去的不喜又重新走了上来,他给陆帷抱拳行礼过后,又笑笑的看向季祁然。
“季小公子,真不好意思,方才察觉到院外有人在观望,怕是些不轨之徒,恐对季公子不利。便带人将他们全部拿下关进了死牢里,这一番拷打才知他们都是季公子带来的暗卫。只是下手重了些,如今人都已经奄奄一息了,怕是保护不了季公子了,不若在公子的暗卫里拨两个人给季公子先用着?”
不喜虽平时嬉皮笑脸,看着不靠谱,但到了关键时候,任务能力和云胡也是不相上下的,不然又如何能在陆帷身边近身伺候。
季祁然恼火起来,如玉面庞上笼上一层阴翳,咬牙切齿的看向一旁淡定自若的陆帷,“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我再回胤安?陆暮与,你怎么敢?我若迟迟不回去,姑母定会起疑——”
利剑出鞘,季祁然的话音戛然而止,泛着银寒冷光的青锋剑此刻正稳稳架在他脖颈处,只要再进一寸,他必然无活路可走。
“生死,选一个!”持剑的少年,红衣猎猎,金相玉质,却又是从骨子里渗出的狠厉。
季祁然笼在宽袖下的手骤然收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