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青芜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然而她没有看到温缈眸子里悄然而逝的一抹忧伤,纵然这一世她的阿满活的好好的,不曾受一丝伤害,但是前世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她这一辈子难忘。
只可惜,伤害阿满的那个恶人是北雍名门冯家的公子,她这一世还能为她前世可怜的小阿满报仇吗?
北雍……
少女闭了闭眼。
也不知陆帷的野心有多大,是天启一隅还是天下归一……
可是,战争四起,就必定生灵涂炭,她其实也不愿看见百姓流离失所……
然而,天下局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总得有个人来一统天下,那为什么不能是陆帷呢?
他的六哥哥,分明足够优秀……
他能做到海晏河清、天下升平的。
至少,温缈相信。
……
书房里,温缈并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画卷递交给了谢朊。
谢朊有些不解的伸手接过,看了温缈一眼,才慢慢展开卷起的画卷,然而画卷只展到三分之一,那中年男人就仿佛用尽了全是所有力气,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了。
温缈打量着谢朊,男人显然已经不如她初见时那般儒雅,许是经常饮酒的缘故,哪怕今日滴酒未沾,也隐隐有一丝酒气传来。
“阿娘的画像,今日还给阿父。”温缈声音平淡,并没有带太多多余的情感。
平心而论,她其实对谢朊这个父亲没有太多的感情,但她如今是谢容安,她应该敬重面前的男人。
谢朊目光锁在画卷的题诗上,眸里是破碎的星光,雪夜银光下,也曾有一位温润而泽的商家少年亲手折下一支梅簪在女子发间。
女子的眼睛煞是好看,姣美的面容笑靥如花,笑着牵他手问,“阮郎?好看吗?”
他当时如何回答的呢?
已经记不清了……
谢朊抱着画卷背过身去,温缈却清楚的看见,男人拿袖子擦了擦泪,既然有此举动,说明是念着谢三夫人的。
“阿父,阿娘想您,我也很思念您。绾绾很想您的”温缈自知谢朊绝对受不了小女儿如此软糯委屈的语气,故意这样说道,也好叫他明白,这些年到底亏欠了谢容安多少父爱。
谢容安说不出口的话,便由她来说吧……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女儿的撒娇胜过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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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