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顾虑重重,却到底没有说出来,谢容离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那就有劳柳大哥了。”
周氏见谢容离同意,也是笑的开怀,连忙从榻边让开,好叫柳西洲来把脉。
柳西洲打开药箱,准备东西的空当,认真询问的语气倒颇有些神医的意思,“三姑娘近日可有在吃些什么药?”
谢容离思索片刻说道:“无非就是些温补滋润的药,因为始终看不出是个什么症状,所以那些大夫郎中也不敢胡乱开药,就吃了补药吊着身体。”
听着谢容离的话,柳西洲微微蹙了蹙眉。
这小姑娘比谢小六大不了多少,却死气沉沉的,连说话的语调都是充斥着一团死气,让人听着觉着怪不舒服的。
“我来替姑娘把把脉。”柳西洲示意谢容离伸出手腕来,细长的皓腕骨瘦如柴,让人看了便心疼。
柳西洲诊着谢容离的脉象,眉头渐渐拧起,脸上闪过几分不可思议的颜色,他似是不相信,又耐着性子诊了一次。
渐渐的,他诊脉的手悄悄握紧,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倚在美人榻上的少女。
那意蕴深长的一眼,看的谢容离有些浑身发软,仿佛在他面前,自己根本无处遁形,什么秘密都不会有……
藏在被褥下的手,悄然收紧……
柳西洲转头看向温缈和周氏,“若是二位信得过的话,我想单独与谢三姑娘聊一聊。”
温缈奇怪的看了一眼柳西洲,想从后者眼中读出些微原因,可是少年情绪隐藏的太好,她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她满腹狐疑的跟随着周氏从房中退了出去。
屋内寂静,落针可闻。
柳西洲站起身来,在寝屋中踱了几步,几经思虑还是率先开了口,“三小姐与我说说你的身世如何?”
谢容离神色一凝,有些畏惧的望向面前站着的青衣公子,她往床角缩了缩,佯装一无所知,“不知道柳公子在说些什么,我的身世?我是谢家三姑娘啊!”
柳西洲勾唇笑了笑,他的眼神让谢容离觉得如芒在背,只得将头埋得更低了。
“听闻西海有鲛人族,可做人鱼烛,燃之,百年不灭。只是鲛人族有一特点,他们的手,常年寒凉,没有一丝温度。三姑娘,你的手,也很凉啊!”柳西洲走近了两步,他虽然平日里一贯嬉皮笑脸,但若是认真起来,也足以震慑人。
更何况谢容离一向是个柔软的性子,被柳西洲这么一吓,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泪珠子。
她将自己紧紧抱住,似是忍受着极大的恐惧……
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紧逼,柳西洲坐下来,也放缓了说话的语气,“三姑娘,你可与我说说,我若想害你,有千万种方法,可我现在是要帮你。鲛人族,应该只你一人了吧?”
柳西洲这句话像是戳到了谢容离的痛点,两行清泪接连滚落,记忆深处隐藏的秘密此刻在脑海中翻涌而来,令她五脏六腑都揪着疼。
那一夜的杀戮,染红了西海岸……
“是……又如何?”谢容离自知再也瞒不过去,紧握成拳的手松了下来,她怕惊到外面等候的温缈和周氏,明明已经很愤怒,却还是压抑着没有喊出来。
柳西洲淡笑着开口,“三姑娘不必紧张,西洲并无恶意,姑娘的身份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分毫的。”
谢容离不相信的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柳西洲,她咬着牙,小声的询问道:“那你方才咄咄相逼是何用意?你分明很在乎我鲛人族的身份。”
柳西洲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手上拿着水墨折扇,收起不是,展开也不是,只得坦言道。
“我……这……”他竟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又道:“是这样的,我曾在古书上看过鲛人族的记载,因此对这一族充满好奇,只是听闻鲛人一族已于十多年前亡了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