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不值?
范文宣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他有什么不值的?
偷了本该属于沈贺和谢容簌的两年光阴。
一晌贪欢,行差踏错,终究还是绕回了起点。
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范文宣拍了拍姚青娇的肩膀,“没什么值不值得的,我既与她和离,便是嫁娶再不相干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然而心里还是泛起了苦涩的滋味儿。
“……”姚青娇还欲再说些什么,被范文宣制止了,男人搂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看看母亲吧,她今日可是气的不轻。”
姚青娇在范文宣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翻了个白眼,那个老不死的,去见她,自己少不了得挨一顿说。
“哎呦。”姚青娇轻轻抚了抚额头,低低轻呼了一声。
范文宣见她这个样子,连忙出声询问,“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姚青娇低垂着眼睫摇了摇头,声音柔柔怯怯的,像是柳枝条一样拂在人心上,“没事的,我就是有些累了,母亲那边就劳夫君过去看看,我就先回去歇着了!”
范文宣见此情景,也没强留她,也没跟着她离开,而是看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转头去了刘婆子的房间。
刘婆子斜躺在小榻上,一声又一声唉声叹气,手还死死的按着发晕的额头。
“母亲好好的叹气做什么?”范文宣挑帘走了进来,见自家母亲一脸愁容,长吁短叹。
见他到来,刘婆子稍稍缓和了情绪,可见范文宣身后再没了动静,又不由蹙起了眉,她沉声询问,“怎么就你一人来了?你媳妇儿呢?她不知道我身体不舒服?”
从前但凡谢容簌知道她身子不爽快,都是会尽心尽力的侍奉在左右的,这让她习惯了享受儿媳妇的伺候。
范文宣脸上一片平静,淡淡道:“娇娘方才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刘婆子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压根儿不愿来?因为她的缘故,来一趟这别庄白白搭进去那么多银子,她哪还有脸来见我?”
范文宣替刘婆子倒了一杯茶水,安抚着劝说,“母亲也不必如此,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回来,还是母亲的身子更为重要,喝口茶消消气。”
刘婆子见状接过范文宣手中的茶盏,仰头灌了一口,又哀戚的喃喃道:“现在想起来,谢容簌在范家的时候,除了没能给我们范家传宗接代,其他方面却也是做的很好的了,至少她的嫁妆……”
刘婆子闭了闭眼,一阵阵儿的心疼,谢容簌的嫁妆多让人眼馋啊……
当时有她的嫁妆傍身,日子过的是何等潇洒肆意,哪像如今,为了千把两银子,气的她是心肝脾肺都在滴血。
听得母亲这样说,范文宣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面色也阴鸷的十分难看,他低声却又带着命令般的毋庸置疑,“母亲,我已经与谢容簌和离,您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若是让娇娘听见会怎么想?”
刘婆子正要开口反驳,可一想到姚青娇肚子里还有她的大宝贝孙子,也就止了口,可仍是幽幽叹道:“儿啊,你和簌娘真就——”
范文宣敛目看着刘婆子,显然是真的生气了,他厉声道:“母亲,世上的事不是你说一句后悔就能够挽回的。覆水难收的道理您不懂吗?”
他本就心情烦躁,如今刘婆子还一味的说些不着调的话,让他更是郁结,只说了句孩儿还有事便离开了刘婆子的房间。
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陷入了经久的沉思,到底是他一时糊涂,将那个他偷来的女孩儿弄丢了……
……
内室静谧。
温暖的春光透过窗格上糊着的高丽纸攀进屋内。
寝屋精致典美,一水儿的黄花梨家私,可见其主人的贵气奢华,而屋内高大的花鸟细绢云纹屏风后影影绰绰跪坐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