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池水丽,暖莺争树。
少女们三五成群的在池畔结伴观赏锦鲤,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开心。
“乔姐姐。往日你都和谢姐姐一起的,今日怎么不见你们结伴同行?”有姑娘摇着团扇寻问乔似然。
乔似然抿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另一位贵女瞧着四周嘀咕着,“谢南乔如今恨不得长在陈夫人身上,哪还瞧得上我们?”
先前的女郎蹙了蹙眉,“话说和刺史家结亲的不是谢容安吗?谢南乔硬往上凑是个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无非是想学她母亲的作风罢了!”
她们虽然素日里也与谢南乔有过来往,但心底是瞧不起谢南乔的身份的。
若不是谢容安骄矜娇气,又生的太美,让她们站在她身边就会被沦为衬托鲜花的绿叶,其实她们是愿意和谢容安交好的。
“谢南乔如今攀上了刺史夫人,若是再夺得了花神娘子的桂冠,只怕在这洛阳城中要一时风头无两了。”
“其实这次花朝会,最有望夺魁的就是似然和谢南乔了!”
乔似然听着一众女郎的说话声,微微敛起了深邃的眸子,她手里原本把玩着一株芙蓉花,不知哪句话惹了她不快,她微微使劲,手中的芙蓉花应声而折。
看着被折断的芙蓉花,乔似然眼神逐渐阴暗起来,她信手将芙蓉花丢进池子里,唇畔漾起玩味的笑容。
今年的莳花女一定要是她乔似然,也只能是她乔似然……
……
告别许南意后,温缈独自一个人走在花径上,她目光扫过路旁一株又一株梧桐树,心底莫名柔软起来。
忽而,月洞门处的粗壮梧桐树下,有一道明黄的身影映入温缈视线当中。
青郁梧桐树下的郎君侧颜精致秀丽,唇薄鼻翘,棱角如刀削,周身气质内敛光华,微光卷着薄薄的光晕覆在他身上,宛如上天特意为他镀上绝美的柔光。
他着明黄色的交领锦袍,袍裾处绣满了细小的梧桐纹,而梧桐之上是一只引颈高鸣的金凤。
凤凰用金线勾勒出轮廓,又用银线填充,末了凤冠处又用红线点缀,栩栩如生的让温缈觉得这个人真的穿了一只凤凰在身上。
郎君高洁,列松如翠。
让温缈觉得走近他都是在亵渎这一份美好!
更遑论她内心深处竟然隐隐有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见过他吗?
前世还是今生?
亦或是真的有一见如故?
温缈不知,也正是因为这奇异的感觉,她定定的看着梧桐树下的郎君,停下脚步,默了许久。
许是温缈探究和好奇的眼神太过灼热,郎君有所感应的回了回身。
落花铺满羊肠小径,有莲青色软轻纱罗襦裙的少女立在春阳里,她四周泛起彩色斑斓的光晕,美轮美奂。
那张脸,足以惹得群芳嫉妒……
时而有风拂过,将少女袖角吹的鼓起,许是少女腕间戴着什么东西,伴随着风动的是“铃铃”的轻响。
响声细微,一点点的挠着人心……
干净明亮的少女,让他心神微动,曾经他的心上人也是这样明媚不可方物的女子……
可是,他到底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看见温缈身后又有人走过来,郎君垂了垂眸,他神色平静,朝温缈点了点头,就转身穿进月洞门离开了这座院子。
温缈瞧见郎君的正脸,也是大为吃惊,郎君面容清俊昳丽,是玉琢雪砌的精致好看。
他和陆帷是不一样的俊昳……
陆帷的容色是张扬热烈的少年气,而方才那位郎君是高山而居的一捧晶莹雪,沉稳且内敛,拥着无数荣光。
温缈正寻思比较着,有人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还不待温缈回头,有人的手攀上了她的肩……
接下来入耳的是熟悉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