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进来。”
有小厮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见少年只点了一盏灯在看书,细声提醒道:“公子看书为何不多点几盏灯?仔细伤了眼睛。”
少年仿若充耳未闻,他回答的声音淡了下来,“习惯了,灯点多了未免刺眼。说说裕亲王说了些什么。”
少年又翻了一页兵书,纸张的“窸窣”声在长夜里异常的安静,如同划破了虚渺的黑夜的一颗星子。
“裕亲王说花朝节在即,知道公子在府中,邀公子前去别庄一观盛会,全当是放松一下了。”小厮如实将来使的话一字不落的转给少年。
少年手轻轻敲了敲桌案,半晌才开口回复小厮,“你去回了裕亲王府的人,便说我这几日就要赶回义父那里,恐没时间去了,多谢裕亲王的一番好意。”
小厮应了声“是”,便要退下了。
少年微微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一个娇弱可怜的面容,花朝节,她会去吗?
少年重重叹了口气,又叫回了快要离开的小厮,“回来。”
小厮听见,原本就要跨过门槛的腿就又收了回来,恭恭敬敬问道:“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罢了,裕亲王一片好心,若是驳了他的面子,只怕他要不悦,还是走一趟吧,左右也不碍着什么事!”
少年突然改变了主意,让小厮摸不着头脑,他们节度使手握重兵,又岂会怕一个手中无兵无权的闲散王爷?
只不过主子们的事,他一个下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应下后小厮就去回话了。
小厮走后,屋子里又陷入了无边的寂静当中。
少年再想要翻看手中的兵书,却已然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书页上一行行的字都模糊在了视线内,他索性也就合上了兵书,推开椅子站起了身来,他走到西窗边,推开窗户,手搭在窗棂上,神色莫名。
他如今是定北节度使的义子,身份之显赫,早已不是当初能够比拟,可是如今的他,没有丝毫的喜悦和功成名就感,手中沾满了淋漓的鲜血,又怎么会快乐吗?
夜沉如墨染,长风过境,万物复苏生长,一切都是欣欣向荣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