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回答问题,他鹰眼暗沉,如同藏匿着深渊在其中,有暗潮翻涌变化。
“人死了。”少年一直不说话,和左使并肩而行的右使小心回答着。
左使面色紧跟着一凝,难怪君上脸色如此难看了。
这人一死,线索又断了。
他又看了右使怀里带血的帕子一眼,原先洁白的绣帕此刻已被鲜血染红一大半。
看来君上方才是下狠手了!
顺着蜿蜒而上的长梯,萧怀安从墨狱里走出。
春风拂面,暖风阵阵。
墨狱里腐朽低糜的味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清爽的新鲜空气。
绕是萧怀安经常出入墨狱,还是有些受不了那里面的味道。
他自墨狱出来便一言不发,回到屋里,早已有机灵的宫女准备好了净手的温水。
萧怀安拿开了戴在左手上的皮革手套,左使、右使,连带着满屋的宫女内侍都默默低下了头。
墨狱的人都知晓,这位阴晴不定的昭阳君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瞧见他黑皮革手套下的那只手……
曾有个宫女不识趣的抬头看了一眼,第二日便再也没见着她的身影,据说是被挖去了双眼,做成了人彘关在墨狱的深处。
半晌净手的水声停歇,萧怀安瞥了一眼四周,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他擦拭干净手中的水,重新戴上皮革手套,落座在屋里条案后的太师椅上。
四方梨花木条案上摆满了公文卷宗和各种受难女子的画像,其中最右边的那一幅最为耀眼。
皇城天子脚下,皇族宗室女竟然遇害,这让昭仁帝和那些王室宗亲的面子搁哪里?
“洛阳那边可有派人盯着上次被掳走的那位花神娘子?”顿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什么,又轻笑着问了一声,“上次竹林里的是谁家的姑娘?”
右使最擅长打听这些了,立马上前几步将探听到的消息悉数说出口,“被花神教掳走的姑娘是洛阳谢家的大姑娘,与君上在竹林对上的是谢家六姑娘,然后那位少年是谢家的六公子,本是来广化寺祈福的,却不料被花神教的人给盯上了!”
萧怀安转了转手中的檀木念珠,一颗接着一颗的佛珠从少年指间滑过,貌美英姿的少年看了一眼右使,声音疑惑不解,“谢家?”
右使连忙补充道:“前任御史大夫就是谢家的老太爷。”
这样一说萧怀安彻底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他们家。”
谢家擅长经商,谢老太爷却偏偏要带着家中几个孩子入仕,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家竟还有武功如此好的少年,这个少年……
萧怀安默了默,出类拔萃的苗子若是不能为己所用,他倒宁愿揠苗助长,将这个初升的旭日扼杀在摇篮里!
又想起什么来,右使急急忙忙补上,“我们派去盯着谢大姑娘的人来信禀报说的确有几个行踪诡异的人徘徊在门前,还有几次甚至潜入了谢大姑娘婆家的宅子里想要强行带走谢大姑娘,不过都被人拦下了,只是不是我们安排的人!”
气氛一刹那绷紧,萧怀安转动手中念珠的速度越来越快,满屋的人都屏气凝神,竖着耳朵听着念珠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有去查是谁的人吗?”良久萧怀安才开口问道。
右使战战兢兢的,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又要惹君上不高兴,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了,“去查了,只是没有结果,又怕打草惊蛇耽误君上大事,没敢和他们起正面冲突。”
萧怀安左边长眉轻轻挑起,眸子里是让人难以读懂的情绪,但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没有太过发难。
见此时停歇下来,一直站在一旁没事汇报的左使上前两步,递了个锦盒放到萧怀安眼前,“君上,您让打造的簪子。”
上次那位谢六姑娘遗留下来的簪子被君上拾起折成了两半,如今重铸成了一支新簪子。
萧怀安修长的手挑开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