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闹声休止,只见楼道处站着四五个俏丽的女郎,只是一个个拿腔作势的,颇掉好感。
温缈不认识她们,拉着谢容卿就要去一旁挑些好看的头面。
女郎见温缈不搭理她,抬高了音量,疾声呵斥,“谢容安,你听见本小姐说的话了吗?”
见对方认识自己,且语气不善,温缈回眸大致扫了她一眼,中上品样貌,上等的自负,大概是哪个小官家的闺女。
“听见了。所以呢?你要教我怎么做女孩子吗?”温缈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声音讥讽。
谁知女郎听不懂好赖话,竟真以为温缈在请教她,她昂首挺胸,慢悠悠的踱起莲步,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
“女子需得熟读《女训》、《女诫》等书,在家中要对长辈恭敬有礼……时时需得抄诵经文佛偈来修身养性。”
虽然方才所说,她陈繁瑟一条都未曾达到,但这并不妨碍她用这套准则来约束其他人。
温缈听到这些话就头疼,又是这一套陈规俗礼,前世为了嫁给顾匪石,她老老实实守了,可结果呢?
国不国,家不家,满身疮痍无人怜。
温缈沉下了眉眼,她双手环胸,大方的迈着星步,嘲讽道:“你方才说的那些,恕我不敢苟同。”
“是不敢苟同,还是你根本做不到?”有女郎出言讥讽。
温缈冷笑一声,字字铿锵的辩道:“对,我的确做不到。我若是能做到那些,我何苦还要嫁人呢,倒不如寻一座宝刹,日日青灯伴古佛了事!”
谢容卿见她们人多势众的欺负温缈,挺身上前,将温缈挡在了身后,“陈繁瑟,你少哄骗我妹妹做你方才说的那些鬼话。我妹妹就算日后嫁到你们家,也不是为奴为婢的伺候你们一家子的!”
温缈在谢容卿身后凝了凝眸,嫁人,陈家?
陈繁瑟被说的无言以对,只能转了话题,指着温缈质问,“谢容安,我兄长给你写信,你为何至今都未曾回信?便是陌生人你也不该如此,更何况你们还是未婚夫妻,你们谢家的教养便是如此吗?”
温缈这下算是全然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位咄咄逼人的陈姑娘应该是洛阳刺史陈渊明的女儿。
而陈渊明的长子——陈汝景,便是那位日后娶了谢南乔的左相大人。
可按如今形势看来,最先与陈汝景有婚约的竟然是谢容安,那谢南乔算是后来者居上?
她在谢容安死后,嫁给了陈汝景?
前世她其实有暗自羡慕过谢南乔,因为陈汝景待她真的极好,他们夫妻相濡以沫的美名艳羡了无数燕京贵女贵妇,也包括那时的国母温缈。
“实在不好意思,近日家中事务繁多,忘记给陈公子回信了。”意识到这层关系,温缈语气放和缓了些,她得回去思量思量,是想办法退婚,还是……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我兄长如今可是定北节度使身边的红人,你一个商户女可是高攀了!”陈繁瑟尾巴都要翘上天,她摸了摸手中的一匹锦缎,虚咳两声,“你们觉得这匹锦缎如何?”
同行的女郎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捧哏似的七嘴八舌说道。
“阿瑟貌美,这匹月白色的缎子做成襦裙一定极衬阿瑟。”
“做成披帛也好啊,春日踏青搭配衫裙也是极美的。”
……
“谢家妹妹,怎么说你也是阿瑟未来嫂嫂,难道没点表示?”
几个女郎暗示来暗示去,见温缈没有丝毫动静,以为她蠢笨没有听明白内里含意,随也不绕弯子了。
温缈看着那匹锦缎,勾了勾唇。
这群人真有意思,嘴里不干不净的一口一个商户女,不懂得尊重人,这要起礼物来倒是一点不手软。
那匹锦缎少说值千两银子,给她?
做梦吧!
温缈款步上前,谢容卿以为温缈真要去给陈繁瑟买单,赶紧牵住温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