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挂着晶莹泪珠的一双桃花眼,呜咽的盯着陆帷,小声嗫嚅:“陆帷,对不起!”
“容安从前都是唤我六哥哥的,这怎么去了一趟燕京,连声哥哥都不会叫了?还是说,安丫头是在怨哥哥伤了你,在和哥哥赌气?”陆帷看着面前泪眼汪汪,分外娇软的小姑娘,语气中多了些谑意,他蹲下身子,修长白皙的手捏了捏温缈的脸颊,丹凤眼中肃杀散去,倒是添了几分暖意。
“没有,六哥哥,我不会怪六哥哥,永远都不会怪六哥哥的!”温缈本着前世对陆帷的愧疚,急忙否认道。
她不会怪他的,她永远都不会怪陆帷的!
哪怕陆帷要了她的命,都是应该的!
“六丫头来哥哥这里做什么?捉弄哥哥?还是想哥哥了?”少年最后一句话问的极轻,风雨如晦中小心翼翼又裹挟着希冀。
温缈蹭了蹭鼻尖,看着陆帷的桃花眼熠熠生辉,细雨中站久了,长睫上雾蒙蒙的湿意。
小姑娘娇软可爱,眼神无辜真挚,“六哥哥,下雨了,我来借伞。”
“借伞?哥哥只有一把伞,借你了,哥哥用什么?”陆帷说的一本正经,在温缈怀疑目光的打量下,依旧面不改色,倒叫温缈不得不信他了。
“我……我待会差人给六哥哥送回来?”温缈小心翼翼的开腔,不敢直视陆帷,视线闪躲。
陆帷扯了扯嘴角,转身回了屋中,“还不进来?若是生病了,别指望哥哥会心疼你。”
温缈提起裙裾,跟在陆帷身后进了屋,寝屋内室宽敞,但少了些珠光宝气,也少了些生气。
窗户大开,穿堂风呼呼而过,温缈抱了抱手,“阿秋”一声打了一个喷嚏,鼻尖红红的,像个小兔子。
陆帷拿伞的手顿了一顿,凤眼闪过一丝慌乱,他转身匆匆将伞递给温缈,“拿着,我的伞,不许旁人碰。明早我要去给祖母请安,若雨未停歇,你亲自来接我!”
“哦,哦……”温缈愣了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她低低应着,陆帷看见她鬓角有一缕碎发,随着她的点头晃脑轻轻摇晃着。
温缈心跳的极快,她甚至有一种下一刻陆帷会端上一杯毒酒给她的想法,讪讪咽了口口水,温缈拔腿就要跑。
谁知清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陆帷修长的手指勾住温缈后衣领,伏在温缈耳边低语,“今日哥哥误伤了你,安丫头可会去告状?安丫头可不能这么欺负哥哥哦!”
温缈浑身一个激灵,她转头,薄唇险些擦过陆帷脸颊,小姑娘吓的一蹦三尺高,盯着陆帷那清隽的脸,嘻嘻笑开了,“六哥哥长的好看,可这份好看该是给未来嫂嫂准备的。今日只有六哥哥借伞之情,何来误伤一说?”
温缈笑的甜且天真,陆帷眼眸却深邃晦暗起来了,小丫头这是在变着法子敲打他啊?真是——一点也捉弄不得!
“回去吧!”陆帷声音平静下来,听不出喜怒,目送温缈离开了春山院后,陆帷目光转而又落在了案上的落日弓上。
“这弓,熔了。”陆帷拾起落日弓扔给了从黑暗中现身的不喜,自己则又坐回了书案前,风卷起案上的书页,倏忽间《金刚经》三个字映入眼帘。
少年提笔舔墨,容色昳丽,身态端稳的少年在朗白的宣纸一笔一画的勾勒出佛经偈语。
不喜接过被高抛过来的弓,很是不解,“主子,这落日弓少说值五千两银子,就,熔了?”
不喜肉疼。
“伤了人,它该付出代价。”陆帷停笔,墨色晕染宣纸,他抬头笑看着不喜,“还有,扣你一年俸禄。”
“啊?”不喜懵了,他苦巴巴皱着一张脸,郁闷的要吐血。
“怎么,你有意见?”陆帷带笑的眉眼沉下去,唇角下压,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鸷。
“不敢不敢。”不喜连忙摆手,忙不迭的解释,主子阴晴不定的,现在是扣钱,谁知道过会儿又要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