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谢老太爷终于在依依不舍中交接完了任上的大小事务,带着温缈和谢俞桦回了洛阳。
“哎,要不六妹妹你就先别回去了,在燕京再玩几天?”谢俞棋趴在温缈马车的车窗上,给温缈出着馊主意。
因为谢俞棋鸿文馆的课业还没有结束,所以他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洛阳。
“混小子,又撺掇你妹妹什么?你祖母多想小六你不知道?你要是截下了六丫头,你看你祖母放不放你回去过年?”谢老太爷路过谢俞棋身边,拍了拍他头,将他拽到一边去了。
温缈放下车帘,不由笑出了声,正逢此时菡萏进来了,她将手上东西递给温缈,“姑娘笑什么,这么开心?”
温缈接过毛茸茸的一团,“马上就可以回洛阳见到祖母了,我高兴。墨色,要去新家了,你高不高兴?”
温缈捏了捏兔耳朵,佯装谢容安的语气,笑嘻嘻说道。
菡萏也用指头捣了捣肥嘟嘟的小黑兔,“姑娘,这小黑兔跟你可真有缘。”
“是啊,我们是有缘分的。”温缈将墨色放在膝上,嘴角始终噙着笑意。
墨色便是她前几日在小贩那里买的山禽,本来它已经被小贩按温缈的意思放走了,没承想这傻兔子恰好撞到了路过长虹街的谢俞棋身上。
这谢俞棋也是个实诚人,抱着兔子穿过人群又找到了小贩,还又给了他一份钱买下了这只小黑兔。
他将兔子送给温缈的时候提起了这件事,温缈真是苦笑不得,最后她还是收下了兔子,并取名为“墨色”。
“你呀,兔生也是值得了,你可比寻常兔子贵上好几倍呢!”温缈给墨色顺着毛,嘀咕道。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过了繁华喧嚣的街道、过了巍峨严峻的城门,很快燕京越来越远,逐渐变为远方的星光一点。
温缈看着燕京,想的却是顾匪石!
下一次再来燕京,她要顾匪石为前世的所有荒唐行为付出代价,要顾匪石永远登不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要顾匪石一辈子……
温缈低垂的眼眸里盛满愤恨和怨怼,在对上菡萏眸子时却又很快变得清澈明朗。
寒山孤影,红梅映雪。
有落梅铺满羊肠小径,染香行人衣袍,偶有东风拂过,卷起满目嫣红。
“山路不好走,可要哥哥背你?”谢俞桦走到温缈旁边,关怀询问。
温缈摇了摇头,她提着马面裙轻巧的迈开一大步,巧笑倩兮,顾盼生姿,“二哥哥我不累!”
“好,累了和哥哥说。”谢俞桦揉了揉温缈的头,转身回到了谢老太爷身边。
荥州的法云寺她从前便听说过,据说建成至今已有两百年之久,此寺初建是为了给大梵黎阳帝早夭的太子殿下祈福用的。
可随着大梵的分裂,这座古寺也随之易主,成了天启的一所名寺,不过纵使历史更迭,岁月弥新,寺庙的初衷仍旧没有改变,此寺正殿的牌匾不是寻常的“大雄宝殿”,而是上书着“太子殿”。
谢老太爷信佛,途径这样的名寺,焉有不上去拜一拜的道理?于是便有了温缈一行人上山的情景。
行了半晌才到了法云寺,一踏足这里,温缈就大为吃惊,便是百年过去,这法云寺也不见破损,反而日益蔚然壮观。
庙宇映在青翠林间,杏黄色的古朴院墙,庙顶铺满赤色琉璃瓦,青灰色的殿脊上雕刻着数尊栩栩如生的仙人像,此时笼着霞光如同上天裁出的一副剪影。
谢老太爷一踏进法云寺便是宾至如归,熟络的同接待香客的僧人攀谈起来,还大手一挥捐赠了三万两的香油钱。
如此大手笔,甚至惊动了法云寺的主持圆惠方丈。
“施主慷慨,我佛会念着施主好的!”圆惠方丈一派得道高僧样子,慈眉善目,观之可敬。
谢老太爷也是回礼,“老夫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也不求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