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对面几个人看见有驿卒出来牵马喂草,脸色大变,怒火中烧。
“为什么他们可以住,我们不可以!”
“这是瞧不起人!”
“老大,这口气我们能咽下?”
被叫做老大的人狠狠咬下一口饼,眼神阴鸷,“今儿我不想露宿荒郊野外,非住不可!”
一伙人拿着棍棒刀剑,气势汹汹跑向驿站,驿丞眼神好,快步将他们拦在门口,“你们怎么又来了,驿站懂不懂,官府之地!”
“老子不懂,什么官不官的,暮州没这玩意儿,我只知道这地儿我每年来住几十回,就这回被你们赶了出来,这说出去,我还用不用混!”
那老大一把推开驿丞,无视在座学子,粗鲁地从桌上抓起一把肉塞入口中,凶狠的目光盯向每一个人,丝毫不将这些年轻人放在眼里。
同图学生的沉默,更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纷纷跑桌上抓东西吃,骂骂咧咧的,还要将学生们挤下桌。
驿丞见学生们都不说话,象征性地拦了拦,然后嘀咕着一些“惨啊”、“你们不能这样”之类的话,往后院躲,人家自己都不说话,他也没必要出头是不是?
同图学生们当然不是怕了,他们刚来到一陌生地界,又有不得擅自动手的约定在前,拿不准现在该怎么办,眼神儿都往席欢颜那边瞄。
席欢颜抬了抬手,“起开,让他们吃。”
那老大听到话儿,摸到这桌来,挤掉了昌燎、风雅,大马金刀地往板凳上一坐,斜眼瞧着席欢颜,“算你们识相,老子心情好,不拿你们出气!”
昌燎掸着衣袖,压下火气,眼神瞟了一圈儿,同图学生多骄傲,这让出去的是饭菜吗,是尊严,看在东君的份儿,才咽下了这口气,不过这气要是咽得多了......哼,她是在自削威信。
寄书与昌燎所思相似,担忧东君年纪小,怕了这些匪人,太过忍让,开口提醒,“东......”
席欢颜瞥了他眼,“去拿坛酒来。”
寄书无奈从柜台上拿了坛酒,一放桌上,那老大不客气地夺了过来,破开泥封,咕咚咕咚,三大口入腹,打了个嗝儿,满脸舒爽。
席欢颜问,“好喝吗?”
“可好了,以前的都兑了水,啧,老子还没喝过这么纯的。”他给席欢颜倒了一碗,眼神戏谑,“你也喝一口,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众学子怒目而视,齐齐往席欢颜身后站,那些浑不吝的也推了盘子,摔了碗,聚过来给自家老大撑腰。
“喝也可以,先报个家门,这要说出去,总不能说我和没名的路人喝了个酒。”
“老子渭雨镇堂虎,走镖做买卖,大小也算个人物,说出去不丢你面子!”这堂虎目中带着探究,“你们呢,是什么来头,那狗东西说以后平头百姓不给进,就你们这一步三喘的样儿,还是个官儿?”
“不是,我们是书院的,要是当官的,那驿丞能放下我们不管?”
“这也是,不过啥叫书院?”堂虎挠挠头,“有点耳熟,以前好像有。”
“你才二十几岁?”
“你怎么知道?”
“暮州沦陷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也就沦陷前后出生的一代会没听说过书院,除非你是西域移居来的。”
“老子还就是堂堂正正暮州人!”他嗤笑,“说什么沦不沦陷,现在不就沦陷了,呵,我说这话,你们不会告密吧,告密也没用,在这地界,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告密倒不会。”
“你识相。”堂虎撕咬下猪大腿肉,翻了个白眼,“那没屁眼儿的果然在骗我,你们不是官儿可以住这里,凭什么我不可以!”
“他一开始也不高兴放我们进来,但我塞了他十万金币。”
“呃!”堂虎猛捶胸口,又把脖子撸了好几遍,终于将梗在喉咙里的肉顺下去了。
“十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