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抬目一瞧,只见孙林这小子,气喘吁吁地跑来:“姐夫……”
“嗯?”一旁的亲卫孙萱忙瞪眼。
“在军中,别跟我攀亲戚。”
朱谊汐忙摆手,见其焦急的模样,不由道:“怎么回事?”
“将军,新兵营那里,出现了逃兵,朱依想严正军法,想要砍头示众,陈总兵建议从轻处罚。”
孙林喘了口气,这才一股脑地说道:“知晓您在火器营,就让我来找你了。”
“明白了。”
朱谊汐点点头,这好像是军法司第一次执行,树立权威的机会。
但他也深知,陈永福一向识时务,不可能毫无理由的阻拦。
其中,必然有深层次的原因。
“走,去看看。”
说着,朱谊汐骑上马,带着众人而去。
火器营与相隔数里,不到一刻钟,众人就来到了新兵营。
“将军!”“宗主——”
听到朱依的话,陈永福眉头一跳,脸色凝重了几分。
“怎么回事?”
进入营中,几个兵卒跪在校场,抽泣不停,眼眶通红。
一旁,朱依眼睛瞪得像铃铛,脸庞充血,显然很生气。
陈永福则沉着脸站着,不发一言。
“回宗主——”
“让这几个人亲自说。”
朱谊汐打断了朱依的话,反而低下头,问起下跪的三人:“你们所犯何事?”
“逃兵。”
三人颤抖了好一个会儿,其中一个大块的头才道。
“为何当逃兵?”
朱谊汐也没生气,仍旧平静地问道。
一旁众人疑惑不解,这有啥可问的,直接斩了就是,执行军法。
“家中,家中百户要修城堡,要我等回家,不然就不让我家租田,还要扒拉我家的房子,赶出百户所。”
男人虎背熊腰,但此时却仿若个娘们,忍不住地哭嚎道:“我家娃才半岁,这冬天没屋子住,不得冻死。”
“明年再没田种,一家人都得饿死。”
此话一出,众人面露不忍。
即使是已经面对千万人的死亡,但这活生生的逼死一家人的行径,让人越发的愤怒。
朱谊汐收敛怒气,继续问道:“你家在哪?”
“宁羌卫,黎坪百户所……”
男人抬起头,满脸悲戚道:
“将军,我真的要回去,我要是回去晚了,一家人都会被赶出来,一家人都得饿死,我求求你了……”
“我知道了。”
朱谊汐面色严肃道。
“不过,军法就是军法。”
说着,朱谊汐扭头问道:“若是从轻处置,该当如何?”
“执八十军棍。”朱依沉声道。
普通人挨上四五十,已经就半条命没了,八十必死无疑,显然,这从轻处置,主要是看天意。
“执行吧!”
朱谊汐点点头。
瞧着众人不忍的目光,他心想,天赐良机,这不正是个收揽军心的好机会吗?
于是,他目光炯炯,虎视一圈,对朱依沉声道:
“他们扛不过八十棍的,作为将主,就由我来分担他们四十棍吧。”
说着,就趴在椅子上,脱掉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