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战场随时会成为你的地狱。
她已经快忘了那个女人的模样了,能记起的几个场景中,大多是那人依着燕居堂院里那棵巨大的樱花树,在黄昏时分,弹一曲燕归。明知相思是苦,却不愿思量半刻,甘愿饮鸩止渴。
莫玉心里涌上了一阵委屈,她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流镜啊,”她冲下点将台,跑到他身边,有些失控的说:“你要回来,不对,你会回来的。”
楚流镜是第一次看到莫玉失控,这让他有些欣喜,却依旧选择按耐住。他倾身心疼的说:“为了你,我自然会回来。”
莫玉站在城楼上看着军队愈行愈远,那抹红影消失不见。城楼下的百姓们仍在跪送他们的王,心中的神。
莫玉眼神又染上几分冰冷,忍不住拿手遮住视线。许在外人看来她是在擦泪,因为他们看不到她充满嘲讽意味的神情。嘲讽多年前那个人也曾是这群人心中的神呢,可如今还有谁记得他。
身前事做尽,死后名却无人记,仅余黄土一抔。
莫玉只觉得胸口发闷,忍下心中的不适,转身下了城楼,踏上了沉欢为她准备的马车。
车上,惜欢慢慢为莫玉摘下头饰后,接着给莫玉包扎了伤口。她的神色有些忧愁,“大祭主,您一定要去边关吗?”莫玉翻着一本书点了点头。
“为什么呀?”惜欢甚是不解。莫玉愣了一会儿,胡乱扯了个理由道:“我想家了。”
“家?大祭主是佘关人吗?”惜欢好奇地问。莫玉摸了摸书的页角,启唇道:“不是,我五岁以前经常住在燕城。”惜欢眼睛亮了亮,又道:“燕城风貌应该……”
“够了,惜欢,你逾矩了。”同在马车里的沉欢知晓莫玉并不喜欢提起这些事,便开口打断了惜欢的询问。惜欢面色一僵,扯来扯嘴角,笑了笑,不再多言。
“大祭主。”暗霜进来时,莫玉已换上一件白色齐襦裙,妆容如常。一根白色云缎系发,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白,秀眉微蹙,浅色的唇微闭,眼眸紧盯着手里的医书。
“东西准备好了?”莫玉启唇询问道,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医书上。
“嗯。”暗霜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应着。
莫玉抬头却见暗霜欲言又止,主动探寻道:“还有何事?”
暗霜一愣,张了张嘴终是说出:“浮生祭消息,南狄统帅是拓跋枭。”
莫玉手中的书陡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