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酒气,满脸通红的长孙冲被下人找了回来。望着依然有了三分酒意的儿子,长孙无忌险些当场破功,实行家法。
“又去哪里鬼混了——”
瞧着自家父亲那即将爆发的父亲,长孙冲不由打了个激灵,酒意都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是,几个朋友想要为孩儿庆祝升迁……”
长孙冲赶紧解释道。
长孙无忌不由皱了皱眉头,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孩子大了,总要有些交际应酬,这种庆祝升迁的活动,倒是也不好贸然推脱。
“嗯——你现在刚刚接手雪橇军,还未能彻底掌握,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待在军营里,与将士同吃同宿,好好磨合,一些不必要的应酬,能推就推了吧——”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忽然心中一动,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今日是和谁一起啊——”
见自家父亲脸色好转,长孙冲顿时偷偷松了一口气,就知道父亲不会怪罪!
“不过是一些关陇贵族的一些子弟罢了,像宇文家的,独孤家的,侯莫陈家的,赵家的,于家的,高家的,萧家的,还有元家的……”
长孙冲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地维持着自己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如果不是微微挺起的小胸脯,如果不是快要翘起来的嘴角,那就差不多完美了。
这小子光顾着得意了,浑然没有发现,自己每报一个家族的名字,自家父亲额头的青筋就忍不住地跳动一次,那节奏快的,快要蹦出来了。
“所以,他们借着给你办烧尾宴,庆祝升迁的由头,纷纷对你示好,准备以后唯你马首是瞻?”
长孙无忌瞥了一眼,依然还在沉浸在众人俯首的氛围中不可自拔的儿子,强忍着爆发的冲动,几乎是咬着牙根问道。
“啊,父亲大人,你真是太厉害了,连这个都知……”
长孙冲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随即恍然大悟地一拍手。
“我知道了,父亲,您不会是派人盯着我了吧,说过多少次了,孩儿如今已经大了,再也不会胡闹了……”
长孙无忌不由怒极反笑。
这种蠢儿子,现不打,留着过年吗?
于是,书房里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皮肉交响曲。
“啊,父亲大人为什么打我——”
“啊,爹,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啊——别打了,别打了,爹,我错了,我错了,我改,我该还不行吗……”
“啊,别打脸,别打脸……”
“……”
良久。
鸡毛掸子抽断了,长孙冲才算夺过一劫。
他双手抱头,惨兮兮地蹲在地上,委屈地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这也没做错啥呀——
记得上一次,跟程处默李思文等人在长安东郊约架,人头都快打出狗脑子来了,被陛下叫到宫里,特意训斥了一顿,自家父亲都没有发这么大火。
今天这是——
疯了吧?
“蠢货——你以为,就凭你,能折服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你也不想想,你凭什么?”
人也打完了,气也消了大半,该指点的还得指点。
没办法,儿子再蠢,那也是自己儿子啊!
这玩意儿,又不能像打铁似的,看着质量不好,直接塞回炉子里重造。
长孙无忌话没说完,见自家儿子还抱着头再地上蹲着呢,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又一脚踹了出去了。
长孙冲:……
也就是你是我爹!
已经好久没被揍这么惨过了——
“蠢货——你这脑子里天天都装些什么玩意儿?身为长孙家长子,雪橇军统领,难道你就不看看报纸?你就不关心一下朝中大事?”
长孙冲一听,委屈的眼泪都下来了。
“我看了啊,今天还和那些朋友谈论这些事呢,大家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