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话卖好,好容易将亭姐儿那番话给揭了过去。捱到用午膳,行昭一左一右是欢宜和闵寄柔,闵寄柔神色如常,行昭瞅了瞅,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放下心来。
定了赏花在太液池湖心岛赏,几架镂空花雕船铁锁连舟串在一起,开得鲜丽的山茶便摆置在花斛瓷器中,搁在船栏里,船一只连着一只,停在太液池上稳稳当当的。
主子,夫人们坐在船上看戏赏花,乐伎院的伶人们便在湖心岛上搭成的台子上唱,唱腔悠转回肠,被水波一荡更好听。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时节,皇家的富贵少了几分,清雅和随和倒是多了些许。
这主意是蒋明英提的,方皇后连声叫好后,便分给下头人去办。
朦胧生烟的太液池,雕栏画栋的客船,昏黄秋寂的落叶,种种情致,行昭是瞧不见了,有孝在身禁丝竹,禁会宴,方皇后便将行昭独身留在凤仪殿里,便领着众人往太液池走。
凤仪殿顿时空落落下来,自鸣钟堪堪敲过三下,莲玉从外间沉敛步子,踏进殿里,同行昭附耳一语。
行昭猛然抬头,手上捧着的书册一紧,麻利下炕去瞧。
廊间有个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儿的小丫头来来回回走着候在那处,见行昭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腰佝得愈弯,声音颤得厉害:“求温阳县主救救我家姑娘吧!”
“进内间说!”行昭当机立断,一把将她捞起来,推开内间的门,将其扯了进去。
黄妈妈坐立难安,拉着其婉去守在外头。
将入内室,那小丫头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再抬头已经是满脸是泪了,话儿倒还说得很清晰。
“...听戏听到一半,姑娘就想解手了,画船上没地方,只好乘小船去湖心岛方便,上了岛上奴婢便请了宫中的一位姐姐指路,大约是今儿个湖心岛上全是唱戏的伶人的缘故,并没有其他的宫人服侍,那姐姐说什么,我们便听什么了。她往西指,我们便往西去,谁曾料到西边的厢房...西边的厢房里...”
行昭听得心里急得慌。
若是潇娘出个什么事儿,刑氏和方祈就不要活了!
小丫头的话儿顿了又顿,行昭便不由自主地往坏处去想,是被某个伶人纠缠上了吗?不,不对,潇娘穿得富贵,任谁也知道这是宫里头请来的客人。难不成是摔着绊着了?可这小丫头分明是让她去救人啊!
“有什么!潇娘如今在哪处?皇后娘娘和舅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行昭倾身而出,一句话逼着一句话地问。
小丫头稳稳心神,嗓子眼里带了哭腔:“西边厢房里是四皇子和一个衣冠不整的伶人在...在....在亲嘴儿!”
莲玉一个激灵,伸手将来捂行昭的耳朵。
行昭不可置信地呆在原处,愣了半刻钟,伸手将莲玉的手拿下来,微微张了张嘴,才发现口里苦涩又干哑,四皇子是在和那个长得和二皇子很像的伶人...亲嘴吗...
说不上晴空霹雳,但是行昭也顿时被震在了原处。
脑子里一缕一缕的线过得快极了,潇娘去解手,却亲眼撞见了四皇子和那个段小衣在...在...
“四皇子扣住了潇娘?你又是怎么出来的!”行昭手攥得紧紧的,四皇子扣住潇娘是想做什么?威逼利诱潇娘不将这件事说出去?还是单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姑娘走得急,走在前面,奴婢跟在后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四处在打望...姑娘掀开帘子了,便叫奴婢快跑...奴婢跟着蒋百户强身练体,腿脚快些,跑出了湖心岛就把后面的人甩开了,奴婢好歹还记得回凤仪殿的路...一路跑过来也是避着人跑的,也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到底还是个小丫头,一路镇定地飞快跑回来,如今终究是憋不住了,“哇”地一声响亮哭了出来,边哭边更,“姑娘也习武,可那边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