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柏树林里狂风大作,树叶吹动得哗哗作响,黑白相间的影子飞速靠近,一股令人恶心作呕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我将尖刀紧握在手里,狂风吹散着雾气,血红的微光透过树冠照下,视野里大概百余米左右的位置,隐约可以看清。
“沙沙沙!”
视线的尽头,模糊光影中,冲出两只身上布满黑白条状花纹的蜘蛛,大约有小盘子那么大,窸窸窣窣声不断,黑暗中陆续跳出蜘蛛,爬得快的攀上前面蜘蛛长满黑色绒毛的蛛背,向前跃起,露出蛇腹般带有褶皱的白色蛛腹,大量的蜘蛛如潮水般从远处黑暗中爬来,一浪盖过一浪,黑色蛛背与白色蛛腹相互交替,远远望去,血色雾气朦胧中,以为是黑白两道身影,黑白无常来索命。
“我靠!”我惊骂道,转身狂奔。
回头望去,蜘蛛爬行速度飞快,还没跑出十米远,身后离我最近的蜘蛛差不多快能咬住我的脚跟。
“呼呼呼!”我大口喘着粗气,一咬牙,转身对着胸前位置狠狠一刀捅出。
“嘶!”一只脸盘大小的蜘蛛从地面向我跳起,密密麻麻的蛛眼里倒映着尖刃的寒光,两扇钳子般的黑嘴不断开合着,流淌着墨绿色的汁液,恶臭扑鼻。
“噗呲”一声,刀刃没入蜘蛛腹部,黄绿色的脓浆飞溅,蜘蛛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八条长满黑色细小倒刺的蛛腿顺着我的手臂迅速合拢。
“啊!”像是八把钢针突然刺入手臂肌肉,我不由得痛喊了出来,将刀刃用力一甩,死去的蜘蛛尸体砸入到冲上来的蛛浪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死去的蜘蛛被后面的蜘蛛快速的分食着,爆成一滩黄绿粘稠的脓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八个小黑孔分布在皮肤表层,以小黑孔为中心,手臂变成青紫色,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麻木感,叮当一声,手里的匕首滑落在地面,我狂奔着,摇晃着手臂,根本无法控制手掌的抓握。
蛛浪离我越来越近,一股股血腥味顺着身后吹来的风,飘散在柏树林间。
“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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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头顶上方响起阵阵尖利刺耳的坏笑声。
冲在最前方的蛛群像是受到惊吓,发出嘶嘶鸣叫,蛛腿深深勾入土壤,在地面划行,溅起浑黄的土烟。后面来不及停下的蜘蛛,对着前面蜘蛛的蛛背撞去,发出阵阵蛛壳破裂的脆响。
“哗哗哗!”
头顶的树冠中响起翅膀扑打的声音,一道黑影从空中划过,向着蛛群疾速俯冲。蛛群发出愤怒的鸣叫,柏树林的微光中,张张淡白色的蛛网对着上空的黑影喷洒而出。
“这是鸮?”我凝视着前方大张着翅膀,全身麻黄色,长着一张猫脸的大鸟,惊讶地自言自语道。
“桀桀桀!”
一时间,地上蛛群嘶鸣,天上鸮群狂笑,树冠中掠出道道黑影,直冲蛛群而去。
狂风刮起沙土,鸮群在空中来回,弯曲的鸟嘴半张中,露出半截不断蹬弹黑白相间的蜘蛛腿,尖锐的鸟爪滴答着墨绿色的汁液。
见鸮与蜘蛛打得火热,我赶紧放轻步子,向着身旁一棵两米高的小柏树挪去,将身子藏在柏树下的灌木丛中。
一只鸮飞到离我不远的柏树枝上站立,身子对着蛛群,脑袋却一百八十度扭转着,一双幽绿的眼睛望着我藏身的灌木丛,鸟嘴大张着,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真晦气!”我强压下内心的紧张,刺耳的笑声,让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这地儿太邪门了。”我心里想到。
鸮,俗称猫头鹰或者夜猫子,这种鸟喜食腐肉,常常聚集在墓地附近,过去老百姓把它认为与鬼有关,是逐魂鸟、报丧鸟,遇见便是不吉利。在秦汉墓葬的青砖上,偶尔能见到雕刻有一只鸮站立在柏树之巅的形象,古人将鸮与柏树都认为是冥界的象征。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