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尽量平和的口吻说了自己就是宗主首徒。
许灵纭那原本就大的眼睛缓缓睁的更大。
月佲移开目光,步调如常的离开了屋内,然后飞快的走掉了。
这件事情还是拜托师父去处理好了。
他突然有些庆幸凌琰在闭关,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冷嘲热讽。
桻洹在等他,看到自己徒弟仍旧一脸僵硬,那并未平复的歉意又涌了上来。
“不喜的话,就告诉我。”
月佲缓缓吸气,恢复了自己的心态。
“弟子是觉得她有些可怜。”
桻洹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
“怜悯不是爱意,我会处理这件事情,你不用在意。”
月佲点点头,他也清楚此事。
又不是见色起意,他怎么会喜欢上刚刚见到的人。
夜色沉沉,水洐知晓此事也顾不得休息,与桻洹商议如何应对。
伝厉城的旧事,一桩一桩被提起,带着往昔的光芒与痛苦。
谁人不曾鲜衣怒马。
凌霜闭关,苏檩自从离开就再没回来,当初一同建立钰珩宗的其他几人自己还有弟子要指导,眼下只有桻洹和水洐二人谈论此事,一如刚刚落败的时候。
桻洹早就察觉到厉桻聿心术不正,若是再早一些采取行动,兴许就能阻止他。
自己败的彻底,那阴毒的血红阵法如同丝丝蛇信,一寸寸将他毁灭。
痛苦仿佛窒息的黑色梦境,透不出一丝的光线,仅有那猩红的血线吞噬了他。
天地间仅剩无边的苦海,仰起头看见坍塌的苍穹。
他连一丝信任都不该给予那个养子。
几乎要接近死亡,他睁开眼就能看见那怨恨交织的地狱。
屋中沉寂,只有烛影摇晃。
说到地狱——
门忽然被敲响,带起阴风阵阵。
一身墨绿绸衣的溟舟站在门外,在夜幕笼罩下显得极为阴森。
桻洹与水洐并未见过溟舟,只是桻洹知道有这么个鬼存在。
他盯着桻洹看了一阵。
“你知道厉桻聿不想杀你。”
水洐有些疑惑:“哥,这是谁?他为什么会——”
“这是……凌霜的契约混灵。”
桻洹给水洐解释,自己都觉得听起来不可思议。
“我要去找人了,她还在闭关就没告诉她。”
说罢他又看向水洐,眼神仿佛看穿了她的灵魂。
“你知道康言盛是真的喜欢你吗?”
水洐一惊,侧过脸看向桻洹。
桻洹面色平静,当年康家三个公子他是一个都没放过,听闻其中一人意图与水洐结亲,他把三个人都按着打了一顿。
“他至今仍未婚配。”
丢下这么一句话溟舟就走了,不去管水洐心中滔天骇浪。
康言盛……居然等了她近百年?
记忆中那个不怎么言语的少年,她本以为只是年少承诺,并不算话,可如今……
夏日的午后,海边的阳光强烈,透过树叶留下清晰的阴影边缘。
海风吹起少年的心绪,炽热而含蓄。
水洐的浅蓝色对襟上衣轻薄,下缀轻飘飘的白纱褶裙,面前的少年一身黑衣,目光执着的注视着她。
想要迎娶水洐的人若是排起队来大概能横穿整个伝厉城,他又算什么。
可少女眉眼弯弯,似乎不在意他的身份。
那年少时期的温存与期盼贯穿了百年的愁苦,他愿意日复一日的等着。
修士的一生并无定数,若不是心爱的女子,许下相守的诺言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