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她刚刚给顾殊钺灌下去的是哑药么。
顾殊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疼痛一阵一阵的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他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娘亲……
远处有一团模糊的光亮。
一个温柔的女子朝他慢慢靠过来,他想要喊一声娘亲却发不出声音。
娘亲的身影愈发的近了,他伸手仿佛可以触碰——
吱呀。
顾殊钺猛的睁开眼。
娘亲不见了,身下是被血液浸湿的冰凉的稻草,月色透过窗户上的木条洒进屋内。
“原来你在这里。”
段沫探查了一番他的伤势。
“今日你没有过来,我见顾澜羽提起你的时候有些心虚,想着是不是出事了。”
“我毕竟是顾家的客卿,你们的事情我没有立场去管,只是想着你这一身伤或多或少都与我有一点关系。”
“这里设下了隔绝灵力探查的法阵,我觉得有些奇怪就过来看看,你果然在这儿。”
段沫蹲下来,在他身侧放了疗伤的丹药和辟谷丹,却见他一直不出声有些奇怪:“怎么不说话,哑了?”
顾殊钺费劲的点点头。
段沫伸手放在他的脉搏上,面色有些凝重。
但几欲开口,终归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出去了。
屋内本来就不知为何放着一口水缸,里面只有小半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水,缸壁上有着水痕和青苔。
慕秋颜倒是也不准备杀掉顾殊钺。
人死了也就死了,她要他活着,生不如死。
要他口不能言的活着,眼睁睁看着弟弟出生,夺走父亲对自己本就不多的关爱。
要他从此像个废物一样活着,要他就算痛恨也不能脱离顾家的庇护,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要他日日在煎熬苦痛中活着,要他看着顾澜羽一步一步成为家主。
簪子倒也不算珍贵,真正贵重的物件怎么可能会放在顾澜羽够得到的地方。
她不过是寻个理由废掉顾殊钺罢了。
至于说顾平?那边,她随便说几句搪塞过去也就了结了。
至于说顾殊钺,顾府上下根本无处申冤,顾平?怎会去管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家贼难防,若是出现了那怎么罚都不为过。
顾殊钺硬是活过了十日,期间秋兰倒也过来送过馊掉的吃食。
毕竟慕秋颜要他活下去。
只是这整整十日,顾竹杉和孟凝儿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
兴许是早就觉得他死了吧。
小院中,孟凝儿正坐在石桌前绣花。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她以为是顾竹杉,一抬头见顾殊钺浑身是血的站在门外,吓得险些从石凳上跌落。
顾殊钺只看了她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但仅仅一眼,便让孟凝儿全身激起无穷的冷意。
直到房门被顾殊钺猛的关上,孟凝儿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的给顾竹杉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