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一把近乎透明的长剑，风起便未曾收回，数到风刃斩过，掀翻了那举人的马车。
一剑斩过，那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修士便掉了头颅。
举人转身想跑，被一剑刺穿了胸膛。
官兵的家属要绑住那男孩的爹娘，自是几道风刃划过，尽数倒在了地上。
耳边又听惊雷乍起，她却是无所畏惧。
她没有道心，唯一的动机是为了查清那凉戌宫的真相。
渐渐的，四周景致变换，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冤魂朝她扑来。
狂风肆虐，风刃一次次划过，身上被伤了一道道血痕。
但她的道心又比任何人都坚定。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不知道真相。
这世间苦难重重，她自是要竭尽全力与这世道相抗衡。
无谓对错，无谓正邪，无谓神魔。
她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当年的事实究竟是什么。
长剑一次次斩下，就连神志都有些模糊。
阻挡她道路的人，犯下过错的人，哪怕她最后从地狱中走出，只要能求得真相，她也不在乎。
既然你们自己扑上来伤害我，那就都杀干净算了。
我不以慈悲为怀，我不拯救天下苍生。
我愿意舍去一身七情六欲，不为世事所摇摆，不为情感所牵绊。
只为一心求道！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再也没有冤魂了。
只是静悄悄的，有微风吹过。
耳边终是响起那悠远的声音。
“你太过狠戾，不适合修行。”
“那你呢，你不狠戾，你拯救天下苍生给我看看。”
那声音不理会凌霜的阴阳怪气：
“修道者，应当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有畏天道，可你没有。”
“是，我不胸怀天下苍生，可我也不会主动伤害别人。”
“再者，你做个心怀天下的人又如何？你如何帮那婆婆教训儿子，如何帮小娘子教训离她而去的丈夫？”
“你愿意一心度化世人，但我不愿。”
“佛法无边，可见佛陀拯救这天下的苦难之人？你们讲因果轮回，因此你们惩罚有罪之人，让他下一世过的凄惨无比，可难道这就是我佛慈悲？你惩罚有罪之人，我也惩罚有罪之人，我何错之有。”
那声音沉默良久，终是有一枚玉牌悬着停留在凌霜面前。
凌霜接过，眼前景致一变，竟已是回到了那大殿门口。
放眼望去，周遭静静地，无人。
再度抬头，大殿的门已是全开。
凌霜将剑握在手中，一步步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