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飞升后捡过很多小孩子,教他们读书习字,因材施教让他们学会足以傍身的一技之长,打渔、木工、篾匠、口技、厨艺……
祖师爷活了太久,什么技艺都学了一些,连杀猪时捅猪脖子哪里能一击毙命、怎么下刀能使骨肉完美分离,他都闲得无聊特意去学过。
他可能今天去铁铺撸着袖子打铁,明天足尖一点,衣不沾水于深潭之中救出溺水孩童,隔天在屠夫摊叫卖,转脸又能以路边折来的一支野花,笑眼弯弯地把作恶的魔族耍得团团转,最后笑着把开得鲜艳的野花,温柔地别在惊呆的路人发髻之上……
年纪轻轻、相貌堂堂的小公子做事毫无章法,随心而动,看着便有些脱线不靠谱——
带着捡来的小孩赶集,他两手空空、闲庭信步地走在前面,吸引了无数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而小孩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累得气喘吁吁,求他别再买了,实在拎不动了。
惹得路人的目光变了味,以为他压榨童工。
祖师爷最多把小孩子养至十八岁成年后便丢,教他们世事道理,教他们本领,可从来不让这些小孩叫他师父。
明明年龄大得能当人家祖宗,仍然仗着白|皙年轻的好相貌厚着脸皮让人叫大哥哥。
祖师爷渣得明明白白,浪得问心无愧。
直到他遇见了厉策,这个非要叫他师父的小破孩。
简宁意和祁玉都在适应这一声声‘师父’,周珂在旁一边拍照,一边暗道作孽啊。
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周珂发现简宁意原本多聪明一个人,但面对祁玉或自己时,就好像对他们有种天然的信任感,丝毫不怀疑他们说的话、做的事。
他出道时间不长,除这部剧男二之外也没什么好资源,网上也没透露半点他的家境,空口白牙说自己是盛时的太子爷,让他签盛时,简宁意一个字没问,就直接信了。
连签约合同都只是挑了重点看,问清楚后毫不犹豫地签了字,也不怕签的是卖身契。
祁玉,一个演技得到多方认可的票房影帝,‘师父’两个字念了好几遍还进不了状态,简宁意竟然也信了。
想到这里,周珂想自己何德何能啊,以至于有时候对上简宁意充满信任的大眼睛,还莫名心虚。
祖师爷最后的杀青戏至关重要,总编剧难得出了外景也在旁观,离得有些远她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但她之前为了创作某个角色时,特意去学了一段时间的唇语。
她读出祁玉喊的‘师父’。
简宁意背对着她,她不知道简宁意说了些什么,当她注意到眉眼低垂的祁玉看向简宁意的眼神时,觉得‘寓意CP’稳了!
祁玉眼神太有戏,把厉策那种情深难抑、恨不得把‘喜欢’二字翻来覆去在心上人耳畔念叨千百遍的感觉演出来了。
这段播出后,观众还不磕疯?
就是……祁玉眼神太赤|裸|裸,眼神戏也是戏,他是按照原著这么演,容易过不了审。
而祁玉在反复实验后,终于掌握了那个度,情绪没那么外露了,克制了许多。
有几次简宁意都觉得状态可以了,祁玉还皱眉不满意说要重来。
两个字的台词磨了这么久,简宁意不但没有觉得祁玉笨,反而觉得不愧是能当主角的人——
恪尽职守,一点小细节都不放过。
最后一场戏在树林,旁边就是潺潺而流的溪流,边上停着两艘简陋乌篷船,上面坐着一个叼着烟枪的群演当船夫。
正式开拍,无关人员退场,祁玉简宁意一高一矮并肩进入镜头之中,几步之后,祁玉牢记剧本走向,抬手执起简宁意一缕发丝,轻声开口:
“师父。”
祖师爷闻声转头,柔顺的乌发从厉策指尖滑落,他往后退了一步,端详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忽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