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玄桅笑着摇头,温泅雪明明本性冷傲,从前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就这样,但只有在行渊面前,他看上去无助无措,懵懂稚气,可怜可爱。
“我笑我怎么才看出来?”
温泅雪:“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
玄桅扬眉:“不装了?”
温泅雪垂眸,恹恹淡漠:“为什么要对讨厌鬼装?”
玄桅怔了一下,笑容漫开,望着他的眼眸晶亮又温柔:“你讨厌我啊?”
温泅雪翻了一页书:“你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吗?”
玄桅扬起唇角,满不在乎:“那你怕不怕讨厌鬼把你的秘密告诉大哥知道?”
温泅雪冷冷看向他:“你可以试试看。”
玄桅扯开恶劣的笑:“那就试试。”
他才不怕诈呢。
温泅雪抬眉望着他:“那我就告诉他,你勾引我被拒绝,恶意诬告。你看他信谁?”
玄桅怔怔看着他,片刻,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滑下了窗台,坐在地上还在大笑。
啪。
回应他的只有关窗户的声音。
“聒噪。”
玄桅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坐在那里,一边慢慢止住笑,一边拭去眼角,笑着得意地想,他才不会告诉行渊呢。
更不会让温泅雪知道,行渊喜欢他。
“我得不到的,凭什么别人得到。”
……
“你做得很好。”末月说。
末月复杂地望着神情冷淡的温泅雪。
失去记忆的温泅雪和从前不一样,他很明白自己的魅力。
但他看上去就像是,不在乎任何人,不了解、以及不愿意了解任何人的想法和喜好,他甚至不看任何人一眼。
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不知道自己对别人的吸引力,不在乎不关心有没有人喜欢他爱他。
“你在想什么?”温泅雪躺在椅子上看书,没有抬眼看末月一眼,但他显然清楚末月在看他,看得很是专注深思。
末月回神:“我还以为这件事很难做到,但公子完成得出乎我预料的快,我以为……”
他以为,所谓离间和美人计,最起码也是温泅雪各自和那两兄弟虚与委蛇,山盟海誓,然后才勾动人心。
但温泅雪没有接触任何人,就已经达成了目的。
温泅雪没有看他,淡淡道:“以为什么?离间本质就是挑动嫉妒和不甘,一个人拥有却不屑一顾的,另一个人弃若敝履。并不需要一定是情爱,任何关系都可以。玄桅只要觉得被否定了,在我的眼里他和行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自己就会失衡。接下来怎么做?”
末月:“让他们决裂,自相残杀。”
温泅雪一顿,这时候目光移开书,定定望着末月,乌黑的眼眸像浸润在水底的黑宝石,莹润而漫无焦点:“即便产生了嫉妒和不甘,玄桅也不一定会达到除了行渊的程度,行渊也没有理由这么对玄桅。”
末月望着他,眼底隐隐失神:“会的,他们会自相残杀的。”
天衡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为了温泅雪背叛黑耀,要黑耀死。
他看着温泅雪想,只要有你在,这一切都会发生的。
温泅雪并不好奇关心,只是平静问:“那是你要做的事,还是我要做的?”
末月没有回答,看向温泅雪:“你想恢复记忆,还有,见天衡吗?”
温泅雪眼神一锐,静静望着他。
末月抿唇,温和地说:“天衡就是,你曾经的,为你而死的恋人。”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温泅雪的神情。
温泅雪眼中失焦失神,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只是说:“好啊。”
……
“这杯酒喝下去,你就会见到他。”
风吹动白色的纱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