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渊放下筷子,让不相干的人退下。
他对温泅雪说:“我说过,你和玄桅都是我的弟弟,等你好了要来帮我,现在恰好有一个机会需要你帮忙。”
温泅雪征询地望去。
行渊不紧不慢展开:“刺杀你的日宗至今没有打消念头,抓住机会就冒出来一下,只有千日做贼的断没有千日防贼的,所以我们得主动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温泅雪:“需要我做什么?诱饵吗?”
行渊看着他,笑了一下:“哥哥怎么舍得让你做诱饵?只需要你配合演一出戏。”
啪、啪、啪。
行渊拍了三次手。
屏风之后,一道温雅的身影跪坐在屏风后的书桌旁。
但凡稍有熟悉,就会看出来那道身影很像天衡,正是以末月的身份潜伏在月宗内的天衡本人。
昨日行渊说今日告知他温泅雪失忆的答案。
看来就是现在。
令天衡意外的是,温泅雪居然也在这里。
行渊难道要当着温泅雪的面告诉他,温泅雪失忆的始末?
天衡的心一沉,这说明很可能行渊不打算说真话。
行渊微笑着目光看向屏风。
温泅雪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对屏风映出的剪影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行渊重新看向温泅雪,说:“写——温泅雪根本没有失忆,他只是假装忘记了一切,并且,这件事已经被行渊发现了。”
闻言,天衡的笔一颤,险些没有拿稳落在地上。
但笔没有落地,却生生叫他折断了。
喜!阿雪没有失忆,他记得自己!
疑!行渊为什么当着末月和温泅雪的面这么说,难道他发现了末月就是天衡?
惊!不,他没有发现,他是要通过末月对天衡传达一个意思——温泅雪很危险。
——行渊在逼末月背后的天衡出来!
可是,为什么要当着温泅雪的面?
天衡不得不这么想:行渊在试探温泅雪,他怀疑温泅雪,怀疑什么?只能是怀疑温泅雪记得一切。
所以,温泅雪到底记得还是不记得?
天衡从未有一刻似现在这样难安,就像心口被一千只蚂蚁啃噬,他的额头已经不满冷汗。
坐立难安,却一动不能。
但隔着屏风,天衡无法看见温泅雪的反应。
他只能闭上眼睛,迫使自己摒除杂念冷静。
行渊的确是在试探温泅雪。
他说话的时候,微笑看着温泅雪,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但,温泅雪的脸上从始至终没什么情绪,只有乌黑的眼眸几分冷冽。
行渊一步一步走近他,一双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温泅雪。
温泅雪比行渊更专注地望着行渊的眼睛,在他走近自己后,平静问道:“我做什么?演假装记得吗?我要记得什么?”
行渊伸手理顺温泅雪的衣襟,在温泅雪下意识避让的时候,制止他,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演,被我欺负。”
温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