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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得太多了, 阿雪,身体恢复得好一些后, 不妨出来走走吧。”
行渊并不想, 像曾经的天衡那样用极端的方式控制温泅雪,他希望是以更正常的方式,让温泅雪做一个正常的人。
意识到温泅雪因为孤独而习惯发呆, 把自己封闭起来,他决定让温泅雪走出房间。
骑马,打猎, 逡巡月宗的地盘。
看种植园, 了解这个世界人们是怎样生存的。
“等你身体好了,就可以帮我处理事情,像玄桅那样。”行渊说。
行渊的态度确实和所有人都不同, 让温泅雪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是和玄桅一样的。
——他们真的是我的亲人。
温泅雪第一次有这样真切的安全感, 可以尝试相信些什么。
“我可以做和玄桅一样的事吗?”
行渊淡淡笑了一下:“当然可以,你们都是我的弟弟,他能做的你都可以做。”
温泅雪安心了些, 也对行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这是温泅雪第一次笑,即便是过去在天衡身边, 行渊也没有见温泅雪笑过。
行渊知道, 此刻温泅雪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在试探地向自己示好。
这个笑容像雪上被风吹落的白梅花瓣, 顷刻不见, 眼底却是小心翼翼观察着行渊的反应, 像苍白幼嫩的野兽, 眉眼惹人怜惜的怯弱。
笑容虽然是刻意的, 但有用。
行渊很喜欢。
于是,当温泅雪说,他想招揽几个属于他的下属。
行渊宽容地允诺了。
他在做和天衡一样的事,驯化温泅雪。
和天衡采取的用外部威胁孤立,提供绝对安全,这样粗暴近乎扭曲的方式不同。
行渊采取的是奖赏和纵容,这样温和的方式。
温泅雪对他笑,于是他嘉赏纵容他。
下次想要什么,温泅雪就知道该付出什么了。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哥哥都会给你。”行渊抬手,缓缓落到温泅雪的头上,摸了摸。
像摸一朵危险的但拔了所有刺的小兽。
他感觉到温泅雪的紧绷,知道温泅雪不喜欢、排斥任何人的碰触,但他仍旧不打算顺着他的意愿。
只有这一点不行。
要驯服一只野兽,除了纵容嘉赏,还得让他学会忍受主人适度的侵犯。
越是不喜欢,就越要按捺,只有这样,猛兽才会学会听话,懂得谁才是他的主人。
但这是第一次,行渊的手只在温泅雪头上停留了几息。
得徐徐渐进,慢慢来。
行渊懂得不该在一开始过度让对方感到被侵犯的不适。
他深深记得,饮下冥河之水前的温泅雪,曾经有多么睚眦必报,敏感得忍受不了任何人的威胁。
驯化野兽是一门艺术,稍显急躁,就会被反噬。
……
天衡复生不久,便得知了温泅雪的消息。
日宗和月宗彼此都有向对方派遣卧底,互相渗透,天衡的这些消息就是来自那些卧底。
在幽冥之地,每个人体内同时具备阴灵和阳灵,有些人阳灵会极其浓郁,像天衡几乎没有一丝阴灵之力,而温泅雪相反。
但平庸的普通人,体内阴灵和阳灵的含量虽然稀少,却也同时具备两者。
只是有些人阴灵稍微偏多一点,有些人阳灵偏多一点。
因此,很难通过体内的灵灵力属性来区分下层的人到底忠于哪一派。
毕竟十五年前,没有日宗和月宗,只有阴阳派。
彼时对所有人而言,最大的威胁是黑暗,和黑暗里未知的怪物。
“行渊成为阴主,这点我不意外。”天衡说。
从前他以祭祀的身份站在温泅雪身后,操纵温泅雪争夺月宗继承人的时候,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