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乎容妃被吓坏了。
九皇子对此倒是可有可无,但他为人孝顺,为了安母妃的心,也一直遵循着。
每到落日之后不说话的九皇子,神情之间的谪仙意味又深了几分。
因为这些事,人们逐渐忘记了褚至真对君罔极的批命。
只有温泅雪牢牢记着。
“殿下十四岁之时有一道槛……就是说,只要撑过十四岁没有被恶鬼夺舍,殿下就没事了?”
温泅雪当着君罔极的面说的,没有避讳君罔极体内的鬼。
毕竟,褚至真批命的时候,那个鬼应该也听到了。
君罔极对温泅雪点头:“我会小心的。”
温泅雪拜师之后,眉心点了一颗朱砂红痣。
他从前被温夫人宠着,总一团不谙世事的天真孩子气。
随着去静云观上课的次数增加,每一次回到宗学,所有人都肉眼可见他的变化。
像是一颗圆润玉雪的紫笋,抽条向紫竹而生。
转眼之间,两年过去了。
春水幽静无声的气质,慢慢在温泅雪身上显露出来。
只有温泅雪对君罔极笑的时候,眉眼毫无保留的纯真喜欢,仍旧和从前一样。
君罔极这两年也长大了些。
依旧是肤色苍白,眸若深潭,薄唇下抿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一种说一不二的孤绝慑人贵气。
但他面对温泅雪的时候,绷紧的眼角神情会清澈柔软下来。
像早春的冰初融一样,足以颠倒混淆四季。
所有人都说十三皇子冷漠无情,从来没有见他笑过。
温泅雪却觉得,每次看到这样安静沉静望着他的君罔极,心里就软软地融化了,觉得,他以为的小狼,真实的样子是一朵安静无害的,像猫猫一样的花。
春天来了,只要一点温暖,就会抽芽开花。
想要保护。
想要形影不离,把他种在自己的花田里。
温泅雪捧着君罔极的脸:“我很努力学习的,一定会保护好殿下。”
他们已经十岁了,再做这样幼稚的、过分亲密的,孩子气的动作,总有些不合时宜。
但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
君罔极望着温泅雪:“你这次要去两个月。”
好长。他想。
温泅雪不在的时候,皇宫和宗学的时间会变得很慢,一切都很无聊。
温泅雪看着君罔极:“是很长,所以,休沐的时候殿下来静云观看我吧,我带你吃静云观的素斋。可好吃了。”
君罔极抿唇,望着他清澈的眼睛:“嗯。”
……
温泅雪从拜师褚至真第一日就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师父你会驱鬼吗?我有一个好朋友,被一个恶鬼纠缠。”
褚至真闻言,不慌不忙,也没有任何好奇意外,温泅雪所说的好友是谁,只道:“为师只会相命,不会驱邪。但是,你比为师悟性更高,为师做不得的,说不定你可以做到。只要你能潜心学道。”
温泅雪的确很用功,两年之后,静云观的典籍他已经能看懂一半了。
只一点,驱邪之道偏向阴阳家,在如今的道家当中属于旁门左道,不是被主流认可,可以拿到台面上说的东西。
褚至真这样告诫温泅雪,然后,留了许多这方面的著作书籍于他。
这些书都是褚至真外出收集所得。
他告诉温泅雪,只可自行参悟,不得求助他人,否则会招来祸事。
褚至真总是为温泅雪上一阵课,一股脑地灌输许多知识,等他消化的时间,褚至真就下山去了。
有时候是官场应酬,有时候是外出访道寻友。
这段时间,褚至真也是这样,只上了十天的课就走了。
但温泅雪却还是留在了静云观,而不是和之前一样,在褚至真不在的时候回宗学上课。
因为,